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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连载《古老阳光的末日》  (http://www.bdpsclub.org/bbs/dispbbs.asp?boardid=12&id=266)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05:58
--  图书连载《古老阳光的末日》



目 录
序——不要只坐在那儿,行动吧!
引言——为什么写这本书?
第一部分古老阳光即将用尽
1.我们是由阳光构成的
撷取更多阳光——经由其他动物
撷取更多阳光——从土地上
古老阳光储存在地底之时
古老阳光的使用
更多消耗古老阳光的方法
那么,我们的户头还能撑多久?还剩多少矿物燃料?
2.为什么着来天下太平,其实却岌岌可危?
靠“初始资本”而活
“庞氏骗局”
矿物燃料:初始资本或庞氏骗局?
我们能借成长把问题抛开吗?
古老疾病再现
我们可能没有看见或听见事实
3.奴役与自由
4.一瞥海地与其他“热点”的可能未来
菲律宾:儿童翻食垃圾
尼泊尔:走四小时的路就为寻找一天的木材
非洲西部:木材耗尽,冲蚀加剧,沙漠形成
变迁是快速的,并非缓慢的
5.树木之死
树木
根部,抽水机
栽种树苗无法帮助降雨
以树换牛肉:砍伐雨林来提供美国人99美分的汉堡
斩树除根影响地下水和水循环
6.绝种:多样性巩固生存
多样性巩固生存,然而我们正失去多样性
小规模、地方性并分布广的系统,较能避免失败
社会多样性也正在消失
7.气候变迁
伊甸园与洪水
想想我们此时身在何处
8.砍伐森林,争夺石油以及帝国之兴与衰
我们能以替代燃料拯救文明吗?
“绿色”能源
燃料不足,战端必起
第二部分年轻和古老的文化:
我们是怎么走来的?

1.观点的力量:古老的和年轻的文化
我们怎样看待事物,就有怎样的力量
2.年轻的文化,控制的毒品
我们不是睡着了:我们醉了
“住在盒子里”的病
重新与这世界接触是怎样的情形
3.年轻文化中有关现况的故事
今日年轻文化的观点
Wetiko:消耗他人的生命以获利
我们文化的基础
女人惹的祸
我们生而邪恶
造物者是健忘的簿记员
“每个人都坏”的故事之后果
现在的故事:我们是分离的
我们对“原始”人的观点
我们的文化成长与癌症有相似之处
年轻文化的冲击使人面临的选择有限
改变故事
4.我们需要唤醒的记忆
“大遗忘”
记忆之美
我们一定要记得的事:“古老文化”的观点
阶级差异及权力结构的诞生
这是如何发生的
文明的“奴隶”
休闲时间
文化的深度
现代奴隶
5.古老民族的生活
从圣族(San)及高基(kogi):注重社区与合作;我们是世界的一部分,无法与之分离
从卡雅波族:永续农业
6.社会架构下的权力与合作:城邦与部族
部落与城邦文化结构
部落族群的结构
城邦文化的结构
城邦可能是如何开始的
部落的人口
部落如何控制人口?
“但我们国家很稳定……”
无政府或部落制度
7.但是达尔文呢?不是胜者为王?
第三部分我们能做什么?
1.新科学
第一个人类的观点
物理学发现意识
你每天都在改变这世界
默默行小善
2.改变世界需要有新故事
主导的故事可以而且也在改变,真实接着改变
3.接触神圣
看见过去
达到“在”
4.学习创造警觉
5.从一个僧侣来的教训
6.重新授权于妇女
7.“足够”的秘诀
财富的意义
平安的财富
但他们不是很穷吗?
我们的匮乏
8.尊重其他文化及社会
尊重土地的安息日及五十年节
古老文化的财富
9.弃绝与任何生物的战争
10.大自然的神圣
11.改变使用科技的焦点
用石油来帮助我们不用石油
“离开栅网”而生活
节省资源
12.关掉电视
13.现代部落:有目的的社区
部落和社区
有目的的社区
从成长中的社区运动获得支持和信息
造访一个有目的的社区
14.重建每日的生活与仪式
仪式并未消失,只是变了样
有含意的仪式
重建仪式
15.我们有许多需要学习……有更多记忆需要唤醒



不要只坐在那儿,行动吧!


  发现耀眼、新颖而独创的思想是生命的稀宝,而发现这样的思想家致力于人类最重要的议题则令人振奋。这本提供了原创而古老观点的开创性巨著,使我得以从新视野观照今日情势。且由于本书之深且广,我精神受其鼓舞,心绪却又受其搅扰。我曾用尽美词赞誉汤姆·哈特曼(Thom Hartmann)的前一本著作:《先知之路)(The Prophet’s Way),称之为我所读过的最重要的书,因它对我个人的确如此。但我如今发现这本姐妹作值得同等的赞美,因为它论及地球整体,涵盖所有物种。

  我一直很困惑,生态危机是如此令人痛心甚至心惊胆战,为什么一般大众却如梦游似的视而不见,或者仅漫不经心地处理。全球性的危机影响涵盖各个层面,从个人到社会到世界,但是尽管有偶尔的口惠,和假装对接踵而至的灾难表示关心,我们多数的动作[一点回收,少开车、暖气或空调关小点,开张支票给“峰峦俱乐部”(Sierra Club)]似乎只能减轻罪恶感或掩饰日增的无力感,其实并没有多少作用以阻止沉沦之势。

  也许我们倾向于忽视问题的鸵鸟心态,是因为地球的破坏所造成的困境太过庞大,其间包含许多远超过我们个人所能控制的力量(而且稍微想想,似乎也超越其他每一个人的控制)。我所知惟一较接近的类似状况,是目前逐渐退去、笼罩在我们头上半个世纪之久的蘑菇云;在比较区域性(和个人)的层次,我会提及在弗吉尼亚州西南方和肯塔基州东方的阿巴拉契亚山脉受露天开采生煤所造成的破坏,因为那原是我平静而美好的童年田园。露天采矿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开始的破坏,必得眼见才能相信。你若站在未开发的山脊眺望,可以看见整个视野范围都被铲平、根除、消失了——可怕的疤痕深深凿入曾经有着最美地形的南方高地。《寂寞松径》(JohnFox,Jr.的小说,描写社会的进步,包括采矿等活动,对山区文化的正负冲击——译注)描写的场景,再加上河流淤塞破坏,山谷毁灭,地表破损变形,却有大把钞票立即入袋——短视的企业买下整个司法系统,并阻挡每一个理性诉求;轮子有两层楼高的推土机(必须在现场装设的机械)大刺刺地把青山夷为平地,没有一点信仰,眼里只见石油。

  哈特曼对这些问题开启了新的识见,指出我们现在的危机其实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我们只是附和着在付诸行动以前就一直存在、早巳编入我们脑里每一根神经的思想力量。在我们对地球及对彼此日增的暴力行为底下,是遗传千年以上的文化心态。弥漫在我们现代世界中奇怪的焦虑和愤怒,乃是经年累月的“旧因缘”,我们就像将蓝色标为蓝色、红色标为红色一样,很自然地接受这——那是我们的遗传,就像父亲吃了会使儿子感到不舒服的酸葡萄——它是一个无意识的周期,但正如哈特曼指出的,每一个人可以用有意识的行动来打破它。

  然而,大家对生态问题的共同反应是“噢!那个绿化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成功地迈向超越比尔·盖茨之路的灵魂。我们过于热衷于个人的追求,在世上只汲汲于“设法取得什么”,或“达成什么”,而很难退一步想想,那无意识接受为标准的日常行为所带来的后果。或者就像我的一位企业界朋友所理解的,生态上的“颤动”就如地球的巨大,而渺小的我们犹如爬在这巨球表面的微生物,如何能对地球的功能有任何显著的影响。

  哈特曼在一连串当头棒喝的研究基础上,以令人钦佩的简单与清晰解析我们的困境。几天前,我挥动着他的原稿,并口沫横飞地描述这本书给朋友听;然而尽管我一头热,当他们发觉主题乃为生态环境时,脸色骤变,“噢,那……”转而讨论他们认为有用之事——不包括受伤的地球、濒临死亡的生态系统、枯萎的心灵,以及人口爆炸与逐渐迫近的饥荒。

  记得 1979年(巳 20年了)从洛杉矾到华盛顿特区的飞机上,我旁边坐着一位在政府地质部门工作的地质物理学家。当时刚从东京的国际地质物理学家会议返国的他,显然对现况丝毫不感乐观。“我们部门对50年期间所做的并报告给政府的每件预测,都不折不扣地应验了。”“但是,我们每项指陈生态状况严重性的报告一概被刻意忽略,或公然压制。我想,因为我们对国内生产总值贡献不大,所以就用以下的评论打发了事:‘我们不需要随这些杞人忧天的科学家起舞去搅扰大家,他们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那一次国际地质物理学家会议的主旨乃是关于赤道附近雨林的破坏。雨林是地球最大的氧气来源和二氧化碳吸收剂,而且是全球降雨及气候形态的主要影响因素。当时每小时有30英亩的雨林消失,而根据那些科学家的调查,造成全球剧变的错误正在形成,而且变本加厉。

  要知道变本加厉的速度,亲爱的读者,就请继续读有关这后来20年的数据,如果你心脏够好的话。

  1991年,我在飞机上遇见另一位在BP(英国石油)公司工作的地质学家,“石油快用光了,”他叹道:“石油的末日就在眼前,而我们却继续把它烧掉。”他指出:“我们该保留石油以实现其合成各种可能产品之极大潜力,而发展如氢燃料之物,来取代石油的燃料用途。氢是宇宙最常见的物质,我们确知它可以用在汽车、工厂、发电机等等。”他再强调:“但是烧掉最后几桶石油将带来重大灾难,完全不合理。”(我自此从未再听见氢燃料。)

  如果燃烧石油库存只是今日惟一存在的不合理,我们对涵盖所有生物物种的忧虑暗潮地许就不会如此汹涌;但是石油只是哈特曼在书中所描绘的环扣交织的疯狂行为之一罢了。为什么要读这种书,你也许会问,如果情况真如专家所言般的恐怖,何不吃、喝、享受、及时行乐,因为明天就……?但你仍应该读这本书!因为,只从肤浅的三分钟新闻报道得到信息的市民,充其量也只能有肤浅的反应,但问题却远远不止于斑点猫头鹰消逝的消息,哈特曼所收集的事实虽然令人心惊,对事情的全貌及意义的了解实为必要。他呼吁我们回归理智与正常,这是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的,即使最终无法挽回颓势,至少也能播下新生态、新地球的种子。所以,我们必须先知道病情,而后才能对症下药。

  随着科学团体恳求政府、产业界和消费者留意征兆,谈论即将到来的生态瓦解的书也逐渐增加,但都徒劳无功。许多时候,探讨现今关键议题的人只能对已改变的人宣导(没有其他人会听),而世界这个已经长成“全球经济”规模的大机器则加速陷入险境。我们记得卡森(Rachel Carson)多年以前的先见之作《寂静的春天》,称此作品力挽化学毒害之狂澜;然而回想起来,实质上并无改变,只有一些表面的粉饰来纾解抗议之声,而原来的作为未曾稍减。我们的环保署持续在镁光灯前斤斤计较小事,却背地里放纵大恶。毕竟,卡森的论点无助于国民生产总值,所以今日的母乳中DDT的含量比当时更多,还含有许多卡森做梦都想不到的新化学物质。(我们平均一年制造 9 000种新化学物质,这些物质在宇宙中不曾存在过,而且90%具致癌性。)而害死卡森的癌症正以指数形式增加。

  1954年英国细胞生物学家威廉森和皮尔斯,在佩卡姆基金会资助下,历经30年的医学研究指出,人类已成为地球的癌细胞。而因为地球和其上的居民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他们预测,人类的癌症将扩增成流行病的规模。他们的预测与建议对英国的产业成长毫无裨益,更别提美国,所以也完全被漠视。

  我们一直需要新观点,以及对原本非常明显却受到过分文饰的事实,提出新看法、新阐释;也一直需要实际有效的对应方法。而这些正是哈特曼在书中的精辟之处:他阐明人类心灵的贫乏与堕落何以成为我们的病根,而这病根由来已久,已成长数千年,也惟有我们自己与生活的更新才能救赎。我们常听到科学上的新典范,但其实只有重新发现一个非常古老的典范,发现日常生活、每个生命形式、活生生的地球,以及“我们自己和其他人的神圣,才能改变形势。而这些将不是从电视或电脑CD-ROM上得来的。

  所以本书的最后一部分不是只呼吁要扛起个人的责任,一个模糊的抽象概念,而是清晰地提供每一个人都能依循的“行为处方”,借以找到我们内在的古老而弥新的生命景像,并将它活现出来。这里所提出的是我们每一人都能从事的活动,来追求个人生命的丰富、心灵的觉醒或复苏、心理的和平和我们星球的复原。对这本超凡、独特的书,我要大声疾呼,每一个人都该阅读、谈论、宣传,就如事关生死——而事实正是如此。

  当然我们已经对要求行动的闹钟感到厌烦了,但若忽视这本书,将使我们自己、子子孙孙,以及我们受命管理的美丽地球陷入更深的险境。在阅读曼德(Jerry Mander)所著与哈特曼有相同取向的名作《缺乏圣者之处》( In the Absence of the Sacred)时,我以为我对生态问题之了解已十分透彻,但这本《古老阳光的末日》一书却为我打开了新视界。

  所以,读这本书!买本送给朋友,再选定你的国会议员、商会、广播电台,也寄给他们。力荐把它加入每所学校的课程中。而且,莫满足于一两项善行(我易于如此)。持之以恒,我们曾经推动加速的恶化不会立即减缓。巨大的力量正在运行,因此需要巨大的承诺与献身。

  小女11岁时,听到了非洲屠杀大象之事,拥有年轻人直接明确的逻辑而无法理解成人残暴的非理性的她,踱着步子,流泪哭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然后转身指着我说:“你只是坐在那儿!”

  我能说什么,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做点什么,但却不得法。以下的文字,不但对我们所面临灾难之本质,提供了非凡的洞见,也提供了更为非凡的道路,勾画出非常特别的具体行动。就连步入古稀之年的我,也能有所作为,你也能。所以正如小女所要说的“不要只坐在那儿,行动吧!”宣传这本书并付诸行动。现在,就是今天,就是此时!

  约瑟夫·奇尔顿·皮尔斯(Joseph Chilton Pearce)

于弗吉尼亚州法柏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6 1:15:55编辑过]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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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为什么写这本书?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若不能设计出更好更公平的系统,哈米吉多顿①之战就在眼前。”

——麦克阿瑟(1880—1964),1945年9月2日

  从昨天此时到现在的 24小时里,超过200 000英亩雨林遭到破坏;1300百万吨毒性化学物质流入环境中;超过45 000人死于饥饿,其中38 000人为儿童;130种以上的植物或动物绝种(有如此快速之物种消失速度的最近一次,是在恐龙灭亡时)。以上种种事件都在短短一天内发生。

  处在现代社会的我们,通常关心的是与糊口有关的日常生活,而几乎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形态。但也许,我们偶尔会靠近点听,深入点看,然后只消一点力气便可找到一些谈论未来劫数的杂音,从合理的到不太可能的都有。

  日复一日我们可以在传播媒体中看、听或读到有关新的致命细菌或病毒、日益恶劣的气候与杀人风暴、四布的致癌污染物、粮食不继的警报,以及那些预警世界性经济崩溃与大衰退——或在哈米吉多顿的最后一役——为期不远的故事。

  然而也有人告诉你:一切都好,谢谢你的关心,但没问题,你看,全世界人口可以装进佛罗里达州一般大小之地,未来科技会解决所有的问题。

  在这些有关世界的是与非的正反辩论中,主要的争议处乃在于,我们是否该做些什么?

  但我认为这些论点大都忽略了以下四个基本事实:

  (一)现代科技虽难辞其咎,但如今的困境与危险却非近来的变化造成之意外,乃是自7 000年前,第一个苏美尔人城邦建立以来,从人类的生活形态便可预测的结果;而且,是自从有人决定从部落移居到城邦后,伴随着这些城邦的兴衰循环而出现的。

  (二)我们(及所有其他生物)乃由食物所构成,而食物乃以阳光为惟一的能量来源。没有太阳就没有生命,有大量的阳光与水,才有丰富的生命形式。因此,我们是由阳光构成的。我们如何运用这最基本的资源,正是反映了我们如何看待自己与自然的关系。

  (三)我们的问题并非来自科技、饮食、传播媒体中的暴力,或其他我们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乃源自于文化——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大多数解决危机的提案之所以不可行,乃是因为这些提案正与问题本身同源于一个世界观。你将从本书中得知,资源循环利用救不了这个世界,生育控制救不了这个世界,而拯救所剩不多的雨林也救不了这个世界。即使所有这些正面的方案都彻底实施了,我们的根本问题仍然存在且必然持续下去。甚至冷核聚变的发展、对石油之不再依赖,以及无尽的电力供给,都救不了这个世界;除了改变我们看待及理解世界的方式以外,别无他法可以产生实际、有意义且持续的变化;而这变化会自然引导我们开始控制人口、拯救森林、重建社区,以及减低浪费。

  (四)本书所建议的解决方案在人类历史中一点也不新奇或极端激进,而其实乃代表了维系、哺育人类数万至数十万年的世界观。在南美、北美、非洲、澳洲和早期亚洲的土著并未扩张人口或摧毁世界,虽然他们常有机会可以取得多于所需的资源;化石和史料也并未显示他们的生活真如媒体中所描绘的或一般人所想像的野蛮或险恶。真实的他们,看见这世界的神圣,看见造物主及神性之存在于万物中,而过着永续、满足的生活方式,享受着工业化国家上班族不敢奢想的悠闲。这类自觉和生活形态维系了其文化与族群百倍于美国历史之久,更继续在世界各地维系着他们。他们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功课,虽然,如本书将提到的,我们这些“文明”人正在一步步地消灭他们,也因此正自食夺去其土地、语言和生命时所失去的知识宝藏之恶果。

  当够多的人改变他们对事物的看法时,答案常以我们未改变前难以想像的方式不言自明。由于文化形态使然,世界已被破坏许多;我们也可以借改变文化来拯救许多。从本书中你将得知,在我们祖先的文化根基里,可以找到保护人类及地球的知识之古钥,而无须回头住在洞穴或茅屋中,在有目的的且自发性的减低消费中,正摆着一条人类与地球的康庄大道。本书也会告诉你,如何在参与拯救人类和世界的同时,创造你自己更高品质的生命。

  ◆ ◆ ◆

  本书讲的是这世界正往何处去,而我们能为它做些什么。结局是乐观的,但书中多处可见负面的事情,而若能借着了解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找到近在咫尺、正面的、改变人的工具——多与生活方式和世界观相关——这些坏消息其实是好消息。

  罪恶感和沮丧并非本书的目的,我是抱着创立正面且持续性变化的希望而写的。

  本书始于描述世界现况:人口成长、资源涸竭,以及我们如何一路破坏我们的“窝”。在此部分,特别重要的是对一个少有人发觉的要素之新洞察:食物和燃料的能量源头,以及我们正在耗尽这个源头的证据。我们将谈及现况是如何造成的,以及为何明明山雨欲来,很多人却无所警觉。

  为了此书而与我共事的人告诉我,书还没读完三分之一,他们对生命的理解已全盘改变,对于为何事情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及若不赶紧有所行动,未来将会如何,他们有了新的、令他们不安却又无法逃避的看法。却也是在此时,因为感到不安与困扰,一些读者决定回头,不再继续走向刚发现的那条从过去直通未来的道路。

  第二部分解释我们如何陷入困境的根本原因,我相信,知道这根本原因是拯救未来之钥,能打开新答案的大门,而这些答案已经证实为可行的。

  最后一部分我们将检视,究竟能利用前面得来的新理解做什么。如果你坚持下去,你会得到切实的、以事实为根据的信心,知道只要我们做得对,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

  请与我一同吧,正如吾友格温·费希尔所说的“希望乃成熟之基础”,这是一本希望的书,只要我们能了解现况及其来龙去脉,就能为更光明、更有意义与更快乐的未来提供具体答案。

  汤姆·哈特曼 于美国佛蒙特州罗克斯伯里

  注释:
  ①哈米吉多顿,《圣经》中所说的世界末日善恶的决战场。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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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古老阳光即将用尽

  能源来自何处?我们在能源利用方面是如何寅吃卯粮?当能源用尽时我们的子孙会发生什么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阳光。

  阳光将能源灌注于地球,而能源在无尽的生、死、再生循环中,从一种形式转换成另一种形式。有些阳光被储存在地底下,犹如庞大的能源储存户头,可让我们领取使用。由于我们制造了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机器,它们都需要燃料与电力,因此人类的文明发展出一种对地下能源之强烈饥渴。

  但是,我们的储蓄正逐渐减少,这可能会导致一段非常艰困的时期。

  本书第一部分将会呈现现状的全貌,以作为尔后规划应变计划之基础。其中包括以下主题:

  ◆阳光在人类故事中之历史

  ◆为什么表面看起还不错,然而其实却是岌岌可危

  ◆树的重要性——它们在可再生环境中的三个重要角色,以及一些对伐树后果所做的令人警惕的统计

  ◆世界和气候的改变所造成之物种的加速灭亡

  让我们从头开始——这在亿万年前赋予这个星球生命的燃料来源:“阳光”。

1.我们是由阳光构成的

  “太阳,这爱与生命的炉床,灌注燃烧的爱至其喜爱的地球。”

——兰波(Arthur Rimbaud)(1854——1891)

  我们都是由阳光做成的,此言绝无虚假。

  阳光散射热量、可见光、紫外光,是地球的生命来源。每种你看见的生物之所以存在,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植物可以捕捉并储存阳光。

  所有的动物都是依靠这些植物而活,无论是直接的(草食动物),或间接的(吃草食动物的肉食动物)。哺乳动物、昆虫、鸟类、两栖动物、爬行动物、细菌……所有生物都是这样。所有在这个星球表面的生物之所以能存在,都要拜植物收集并储存阳光的能力所赐,惟其如此,他们才能经由吃植物而将阳光能量变成身体的动力。①

  因此,我们人类食物的供给是否足够,多由阳光照射到地面的多寡而定,一直到几百年前才发生变化。而对于地球上非人类的生命形式而言,现在仍然如此——你可以看到在赤道附近浸泡在阳光下的区域,充满了各种植物与动物,然而在阳光相当缺乏的两极地区,生物的数量和种类却少了很多。

  植物界储存阳光的方法很直接。我们的大气中含有上亿吨的碳,大部分都是气体的二氧化碳(CO2),植物吸入这些二氧化碳,并使用阳光的能量来推动其叶内称为光合作用的化学反应。这种作用会将二氧化碳的两个氧原子与碳原子分开,产生自由碳(C)和氧分子(O2),然后碳会被植物用来制造碳水化合物,例如纤维素和几乎所有其他植物体——根、茎、叶、果实、果核——而氧则当成废气排出。

  我遇到很多人都相信植物是由土壤形成的,例如,你可能认为你家屋外的大树大部分是由它成长之地的土壤所组成。然而这是个很常见的错误,其实树的大部分是由空气中的一种气体(二氧化碳)和水(氢和氧)所形成的,树可以说是固化的空气和阳光。

  植物的叶子捕捉阳光并以其能量来吸取空气中二氧化碳,与水中的氧和氢结合,形成糖和其他复杂的碳水化合物(碳水化合物也是由碳、氢、氧共同组成的),如构成根、叶和树干的纤维素。

  当木头燃烧时,阳光能源就会以(火的)光和热的形式被释放出来。此时木头中大部分的碳会进行逆转光合作用。

  只有燃烧剩余的一小堆灰烬是大树从土壤中得来的矿物质,而其他都是从空气中得来的气体:碳、氢和氧。

  动物,包括人类在内,无法像植物一样,直接从阳光、水和空气制造身体组织,所以人口数就受限于可取得的植物食物量(和那些吃植物的动物食物)。正因如此,从人类的出现(大约20万年前)到大约4万年前,全世界从未多于500万居民人民,比现今底特律的人口数还少。

  我猜想这么低的全球人口是因为当时的人只吃野生食物。如果阳光仅照在100英亩的野地而生产足够10人的食物——包括可吃的水果、蔬菜、种子和那些吃植物的动物——则该地区的人口密度将会维持在这程度。对各种动物数量的研究显示,哺乳动物——包括人类——在没有足够食物维持该区域的个体数之情况下,会变成较无生殖力,而且死亡率会升高。这是大自然对所有动植物个体数的控制系统:个体数被限制在当地植物食物可供给的范围内。

  同样的,当时人们的衣服和栖身之所也是由植物与动物的皮做的,这些动植物是因着当时的阳光,那些于他们数年的生命中照射在地球上的阳光而活。换言之,我们用动物皮和树(那些消耗近几年阳光的事物)来制造衣服和房子,而所有这些都是由当时的阳光构成的。

撷取更多阳光——经由其他动物

  大约4万年前,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人类发现一种方法可以改变自然的形态,而使人类比其他物种得到更多的阳光/食物。以前我们的食物来源仅限于周遭自然生长的植物与动物,人类食物供给量完全决定于当地森林可提供多少鹿和兔子,或好土壤可生长多少可吃的植物。

  但是人们发现在那些只能生长灌木丛和野草、无法长成森林的贫瘠土壤上,反刍动物如山羊、绵羊和牛可以吃这些我们无法吃的植物,然后将灌木和野生植物每日捕捉到的阳光转换成我们可以吃的动物肉体。所以如果可经由放牧和饲养增加反刍动物的数量,我们就可以使用到那些存在于原来对人类无用的植物里的阳光。

  这方法提供我们祖先更多有用的能量,包括工作用的动物和作为食物的动物。

  考古学的证据显示,放牧和饲养的行为产生于4万年前,这些行为逐渐盛行各地,因为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在一块土地上借由动物作媒介而吃到更多近几年来的阳光。

撷取更多阳光——从土地上

  大约在同一时期,人类也发现可以用可吃的农作物来取代不能吃的森林。

  同样一块土地,以前只能生产十人份的食物,现在可以用来耕作生产一百人份。这农业的滥觞被称作农业革命,约于一万年前开始形成趋势。

  因为我们发现并开始使用这两种方法(畜牧和农业)来更有效地把太阳能源转换成人类的食物,我们的食物供应增加了。根据自然的基本定律,食物越多,人类就越多,所以人口开始快速成长。

  从那时起的几千年当中,我们也发现如何从大地中开采矿石,并从其中提炼出纯金属,以及利用这些金属制造工具。这些工具,像犁和镰刀,使我们成为更有生产力的农夫,所以从公元前 8 000年一直到基督出现,人口从 500万增加到 2.5亿,比现在美国的人口略少一点。

  但我们每年仍然仅使用大约该年的阳光,所以即使消灭了一些竞争食物的物种,我们对地球的负面影响仍极微小。我们尚未使用到储蓄户头来满足需求。

  然后,到了中世纪,事情发生了,我们发现一种新的阳光来源(将近4亿年前被植物捕捉的阳光):煤,借由取代森林作为热量的来源以增加农地,煤可用来增加食物的生产。煤和我们的新理论配合得很好:人类可以摧毁食物竞争者,并消耗所有的地球资源来生产人类的食物。

古老阳光储存在地底之时

  大约4亿年前,有一段时期科学家称为石炭纪,这个名称是源于这个时期之初有大量的碳以二氧化碳形式存在大气中。

  二氧化碳是一种“温室气体”,它像温室的玻璃一样,可以维持住太阳照射到地球的热量,而不让其逸回太空。石炭纪从4.1亿年前至3.4亿年前共延续了 7 000万年,在这期间,地球大气层充满二氧化碳以至于当时地球的温度比今天高出很多。

  地球约有25%的陆地和75%的海洋,而当时整个地球的陆块组成一个大陆,地质学家称之为“泛古陆”。

  泛古陆的存在早于鸟类与哺乳类,甚至比恐龙还早,当时地球上的生命形式只有植物、鱼、昆虫和小型爬行动物。由于空气中高浓度的二氧化碳既可以捕捉阳光能源当热量,又可提供丰富的碳源结植物当原料,因此植物生长得很繁茂。整个泛古陆覆盖着一层密实的植物垫,矗立云霄数百英尺高,而地面上厚厚的腐烂和死亡的植物体,在某些地方甚至有几百英尺或几千英尺深。这些活着的和死亡的植物垫,在石炭纪的 7 000万年中不断越变越厚。

  当植物越来越茂盛,它们会从大气中捕捉越来越多的碳,将其转换为叶、茎和根的纤维素,而随着碳以植物体的形式存留在覆盖泛古陆的植物垫中,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逐渐下降。

  同时,覆盖地球表面3/4的海洋也是大量植物体的家,虽然大部分的植物只是很简单的形式,如单胞藻及其他微小的植物体,它们同样可以捕捉接近海面的太阳能源,用这些能量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转为植物体中的碳,等到死亡后再沉淀于海底。

  大约3亿年前,大灾难发生了,造成地球史上五次大灭绝中的一次。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可能是与慧星或小行星相撞),但是剧烈的构造运动导致泛古陆分解,并且无法回复地改变了地球环境。地壳多处裂开,火山爆发,而陆块漂移并挤压。在那些曾都是泛古陆一部分的陆块相互撞击之处,数百万亩的地球被山和其他土地覆盖。厚厚的植物垫沉入地下,7 000万年以来储存在碳中的阳光能源随之深锁地下。

  5 000万年后,恐龙出现了,并在相当稳定的一段时期称霸地球,而当时地球上的两个主要大陆为地质学家所谓的劳亚古陆和冈瓦纳古陆。后来,根据大部分人都接受的科学论点,一颗流星或小行星撞到地球,造成另一次恐龙也无法幸存的大灭绝,致使三叠纪和侏罗纪时期在2.5亿年前划下句点。地球进入另一个地质大变动的时期,劳亚古陆和冈瓦纳古陆两块大陆分裂成更小的陆块,形成我们今天所谓的亚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欧洲、澳洲和南极洲。山岳因各大陆的漂流挤压而形成,而有些几百万年以来在地下几百英尺的植物体,则沉入地球更深处,在那里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古老阳光的使用

  大约900年前,欧洲人和亚洲人发现地下的煤矿并开始燃煤。煤就是古时植物垫的最表层——储存了3亿年之久的阳光;经由燃煤,人类第一次能够使用那些在远古储存下来的阳光能源。

  在煤广泛使用前,我们祖先必须维持一定大小的林地,因为他们需要木头来取暖,以便在北国寒冷的冬天生存。森林捕捉到“当时阳光”的能量,然后在壁炉或炉子里释放出所捕捉到的阳光,在漫长黑暗的冬天里,温暖一个家、洞穴或帐幕。

  然而,煤的开采减少了他们对当时阳光的依赖,使他们能铲掉更多的林地以转为农地,因为他们已不再完全依赖树木做为热源。愈来愈多的农地可以生产更多的食物,因此世界人口就从公元1000年左右的5亿,增加到公元1800年产生第一个10亿人口。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重要分水岭,因为我们的祖先从此刻开始依赖地球的阳光储蓄户头。

  因为我们祖先可使用地球在数亿年前储藏的阳光,他们开始在食物、热源及其他物质上,消耗比每天照在地球上的阳光所能供给的更多的资源;人口成长也超过若人类只使用当时的阳光来作为能量及食物来源时地球所能负荷的量。

  这表示,若煤的供应耗尽,他们还是要面对一个可怕的抉择,即冒着饥荒的危险,放弃农地让林地重新生长以取暖,或是虽有足够的食物可吃,却在冬天冻死。(当然,他们也可以放弃寒带,把整个人口聚集在赤道附近;但人类历史上的迁移多是远离赤道的,这是燃料便利性造成之趋势。)

  今天我们也可看见同样的趋势:燃料便利性塑造了一班倚赖燃料的人;如果燃料被拿走,人类将会陷入深渊中。

  如果我们祖先早用尽了煤,大自然将会接手控制他们的人口数。

  相反的,我们的祖先发现另一种可攫取的“银行户头”,另一种古老阳光的积蓄:石油。石油是由数亿年前沉入海底之植物体,因陷于地底下,受到压力而形成的。

  石油,另一种被捕捉的阳光,约在1850年,于罗马尼亚第一次广泛使用,而真正的盛行,则始于1859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泰特斯维尔(Titusville)发现石油时。当时的世界人口仅10亿出头,所赖以维生的根本来源,包括进入农作物和动物牧料的新鲜(或当时的)阳光,以及借燃烧开采自欧、亚、北美洲地底的煤,而挖出的古老阳光。

  然而大量石油的发现,将真正巨大的古老阳光库藏打开了一扇大门。

  经由使用与碳固定在一起的古老阳光为热源和能源,并借此以农业机械取代动物,祖先生产食物的能力大增。[拖车动物是以“新鲜(或当时)阳光”驱动的,因为它们吃的草是在当时阳光的供应下长成的。因此,若与用石油作燃料的牵引机比较起来,它们能做的工作有限;动物的工作量与它们一天中所吃的食物中可转换为能量的多寡有关,而一辆牵引机一天可燃烧的阳光相当于上百匹马所消耗的量。]

更多消耗古老阳光的方法

  石油显然不止只是一种燃料,进入20世纪以来,阳光储存的消耗更大。

  石油可用以生产人造纤维(尼龙、人造丝、聚酯)、建栖身之所的树脂,以及(几乎可做任何事,包括为这本书打字的键盘所用的)塑料。因为可直接用石油制造衣服,放羊的牧地和棉花田的需求减少,于是更多的非食物农地便可转为生产食物。

  美国内战结束后开始的食物供给大跃进,使得世界人口从石油发现时的10亿出头,也跃进至1930年的20亿。

  在那时,农业已广泛机械化,而石油之用于提升农业生产力(从发动牵引机到生产肥料、制造农药)使食物的生产量暴增,世上第一个10亿人口花了20万年才累积成,第二个10亿花了130年,而第三个10亿仅花了30年。

  于1960年,世界人口进入30亿。

  而此势并不稍歇,我们更精于从石油中萃取阳光,蒸馏它,以及制造消耗它的引擎,食物生产量再度激增,而人口亦然。

  只花了从 1960年至 1974年的 14年,人口成长至40亿。

  再经13年,于1987年人口达50亿,而于1999年,仅再经12年,人口迈入60亿。

  在1987年的50亿人口已使人类成为地球上总质量最大的生物物种,而于1990年左右,我们是数量最多的哺乳类,甚至超过鼠类。现在,地球上任何物种在数量上都得对人类俯首称臣。就代表地球所有可用的食物与能量总合的“净初级生产量”而言,40%以上为人类所消费,此外,我们还使用了50%以上的淡水资源。换言之,地球上其他每一种植物、动物都得为了人类剥夺之后所剩无几的资源你争我夺。

  如迈克尔·托拜厄斯(Michael Tobias)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一书中所详言,每三个星期就有一个洛杉矶市的人口加入世界,在人类历史中不到千分之一的时间里,我们却经历了人口总成长中超过90%的部分。

  以此成长率,2030年将有100亿人口,2070年有200亿,2150年则达800亿。然而,无人相信此成长率会无止境地持续,因为根本没有足量的食物。到底是饥荒、瘟疫、天灾,或是“科学良方”(如突然的全球性普遍节育)阻止人口的攀升,尚在争论之中,但现今的成长率将无法继续乃为不争的事实。

  我们已造成了一个资源过度开发而且拥挤的世界。之所以如此,乃是借由消费古老阳光,将之转换为现代食物,再以这些食物供养更多的人。

  没有古老阳光的使用,地球所能维持的人数约在2.5亿至10亿之间,也就是在石油与煤发现之前地球曾供养的人数。若失去了石油与煤,50亿人口会饿死。

那么,我们的户头还能撑多久?还剩多少矿物燃料?

  因此,我们以站在生死存亡的不确定山颠之姿,进人21世纪。我们大抵仰赖储存在海洋化石植物(我们称为石油的矿物燃料)的古老阳光,然而石油正在消耗殆尽。

  自1859年世界第一个油井开凿以来,共开采了7420亿桶石油。目前世界石油存量估计约1万亿桶,根据石油业最乐观的估计,在现今石油消耗率不变的情况下,石油剩下将近45年的寿命。

  对那些希望再活个几十年或那些对我们子孙未来有高度期望的人来说,这是个残酷的数字。然而这的确是石油工业自己所言,会发生在我们下一代眼中的事。

  石油公司的经营者却认为这不是问题。

  1996年一位阿什兰化学公司经营者,在俄亥俄州哥伦布经济俱乐部的演讲中“乐观地”指出,石油的替代能源并不具成本效益性,而若石油消耗率不再增加,则石油存量应可维持近45年。他认为这是很好的消息,在结语中说到,自1859年开凿第一座油井以来,专家们已多次预测石油到了尽头,但都错了,他说:“也许再过数十年才会真的狼来了。”

  有些石油工业专家则对这所谓的好消息不那么乐观。在日内瓦的瑞士国际石油工业顾问公司“石油顾问”(Petroconsultants)指出,北美石油生产量在1974年达到巅峰(“生产”一词其实是奥威尔式的官式语言,石油并不是我们生产的,正如银矿不是矿工生产的,我们只是把石油从地底挖出来罢了,石油乃是3亿年前植物里的阳光所产生的),而世界生产量在2002年达到巅峰,过半的石油已消耗。以石油为原料的产品将开始出现造成世界不稳定的价格暴涨。

  “石油顾问”公司的研究指出,即使因为价格提高(以及因此可能导致的世界经济衰退)而降低全球的石油消耗,日趋减少的石油供给量将使2050年的石油产量降至与1960年代差不多。1960年代的人口只有30亿,但人口专家预估2050年的人口将超过100亿。

  试想:有100亿人嗷嗷待哺,却只有够30亿人用的燃料,将有70亿人(比今日总人口还多)活在饥饿边缘。

  再者,另有些专家认为石油工业所估计的45年是过度膨胀了,情况可能更糟。

  科学家哈伯特(M.King Hubbert)在1956年首次指出这点。他提出了著名的“哈伯特顶峰(Hubbert Peak)”,亦即石油供给达到顶点而开始下滑的时间。他于1956年预测美国在1970年出现“哈伯特顶峰”(这预测差了4年,石油危机出现于1974年),并在1975年预测世界性的“哈伯特顶峰”将发生于1999年或2000年。哈伯特逝于1989年,而坎贝尔(J.Colin Campbell)续其薪火,他是《石油黄金世纪:1950~2050:资源的耗尽》一书的作者,该书始为挪威政府于1989年委托进行世界石油供应与消费的研究。在该书与其他几处,坎贝尔与一些科学家指出,产油国家经常虚报其石油存量估计以求较高的OPEC生产配额,然后用此估计石油供应量为抵押,向世界银行贷款。他们估计,我们已经站在全球石油总供应量中点站上,而地底下的石油可能远少于7 000亿桶。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不太可能很快找到容易取得的新石油矿区。世界大部分地区在定位出目前的4.1万座油田过程中,都已用卫星、地震资料和电脑数字化“透视”了。到现在已开挖了64.l万个探测井,而且几乎所有可能的地区都被计入石油工业所言的1万亿桶石油存量。

  最后,这45年的“乐观”数字乃假设现行的消耗率,但根据“石油顾问”公司等提供的数据,石油消耗率其实以每年2.8%之速增加。若考虑此因素,石油供应年限应降至30年出头。

  同时再过12年世界人口又将增加 10亿,而且中国、印度、墨西哥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正迈向工业化,增加工厂、汽车,兴建高速公路、燃油发电厂,以大于过去这一世纪欧美的速度成长。因此能源的耗用率快速增加远大于现况,石油存量使用年限显然不及那些乐观者所言。根据英国电力公司(Power Gen)所做的完整的科学性研究,并在 1997年9月由美联社所报道,2020年全球能源需求量预估将为现在的2倍,大体上乃由于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工业化带来的快速成长。

  很显然,不断增长的人口及随之而来对递减中的古老阳光所增加之消耗,与我们维持这些人口的能力,不成比例。而即使突然新发现巨大的石油蕴藏(愈来愈多来自石油工业的声音暗示这种可能性),或如冷核聚变、氢电池等替代能源立刻普及,结果可能反而加速地球的毁灭,造成数以十亿计的人口灭亡。这其中道理将很快显明。(另一方面,本书中亦将说明,的确存在着解决方法,只是这些方法关乎文化,而与科技较不相干。)

  我们如何陷入这个局面?历史告诉我们可做些什么?书中将深入讨论这些议题并提出解答,但先让我们退一步,思考一个课题:如果我们正走入困境,为什么不是显而易见?

  注释:
  ①生活在海底的细菌和其他生物体则是例外,他们是依靠海底火山的热量而活。然而即使如此,这些生物也是凭借着某个太阳的能量,因为地心火山的热量也是来自一个星星/太阳的核心爆炸而形成地球时储存的。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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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什么看来天下太平,其实却岌岌可危?

  “文明是一种阴谋……现代生活是一群人装阔的无言契约。”

  ——约翰·巴肯(John Buchan)(1875—1940)

  有两种情况,即使整个文明已走向困境,表面仍天下太平。

靠“初始资本”而活

  1980年代早期,我在一家新成立的电脑软件公司担任行销顾问。四位年轻人集结了约17万美元,包括他们自己或父母所存的钱,期望从研发并上市优于当时通行的Word Star文字处理程序以致富。

  用这笔投资,他们租了一栋小型办公大楼的第二层,有五间私人办公室,一间会议室和一块秘书工作区,请了设计公司设计了商标、有衔信纸和入口处的大招牌。又租了四辆绅宝(Saab)为公务车,买了橡木桌子与皮椅,请了花匠与水族店分别设置并照料盆栽和一个海水水族箱。每个人每年薪水三万美元,而且雇我去了几天,待遇优厚。

  他们是聪明的程序设计师、电脑软件专家。我毫不怀疑他们能写出便利使用者且可热卖的文字处理程序。一进入该公司,我便嗅到成功、繁荣的气味,在前座的女秘书,看起来年轻干练,四个创始人西装革履,地毯留着整齐划一的吸尘痕迹,大型的复印机、碎纸机、邮戳机和办公室电脑,一流,高级,一片蓬勃景象。

  在会议室的橡木桌和舒适的皮椅上,他们踌躇满志地诉说着,他们以及那些投资者将如何成为百万富翁。他们计划一面筹资,一面致力于开发和行销新产品,他们已设定了一年的期限让产品上市。

  我后来拒绝加入他们,因为我曾在其他的“准企业家”身上,看过类似的情节,我很肯定这情节的结局为何。

  半年后,我再度应邀去访,那时公司已有20个员工,正热热闹闹地工作着。产品即将完成,也已经为要来的商展印好了宣传手册。他们提供就业机会给当地社区,支付租金给房东,增加座车至6部,银行里有了25万美元的资本。虽然他们尚未生产或卖出任何东西,但将迅速出击,一切看好。

  再过半年,我从他们的一位投资者口中得知他们公司关门了,那四位合伙人的薪水涨了四倍,而产品还没来得及上市,公司已经用尽了现金。公司看起来光鲜亮丽而且稳固直到最后一天,所有员工仅给予24小时的离职通知。投资人赔尽了资本,因为他们在能财务独立之前就先吸光了资产。

“庞氏骗局①”

  庞氏骗局是天下太平直到最后断粮之日,就在最后一日突然瓦解的另一种方式。以下这个美国企业家的故事颇引人入胜。

  1917年,庞氏(Charles A.Ponzi)是个佛罗里达的串街油漆匠,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刚结束的欧洲,其财政系统正在蹒跚学步,庞氏感到可以利用这种战后财务混乱的机会,牺牲数千人的生计来成就自己为百万富翁。

  1919年,他迁居到波士顿并开了一家“证券交易公司”,他宣称,该公司将购买法、德两国的国际回邮优待券(此时两国的货币严重贬值),再到美国以美元卖出,以此赚取美元与崩盘的法、德货币之价差。

  这样的计划,其实是行不通的,但庞氏和其初期投资者竟然都发财了。

  庞氏以一个半月内即提供 50%的回收,招揽超过4 000个波士顿市民的投资。这些刚开始的几千人均得到如宣传所言之优厚的利息:庞氏用新投资者的钱来支付旧投资者的利息。这些获利的投资者口耳相传地把这个快速发财的机会传了开来。庞氏曾盛极一时地雇用数十个员工日以继夜算着层叠如山的钞票,不到半年就累积了 1500万美元以上。

  在庞氏企业的全盛期,一家报纸甚至称他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意大利人。他以不惯有的谦逊语气回答说:“不对,还有发现美洲新大陆的哥伦布及发明收音机的马可尼。”

  但是后来波士顿报纸对他不利的报道,最后造成新投资者却步,没有新钱来支付旧投资者的利息,他把店门一关,带着成千上万个对他没有怀疑心的投资人之毕生积蓄潜逃。

  1996年阿尔巴尼亚也发生了类似的阴谋,几乎使政府垮台。四分之一以上的阿尔巴尼亚人把毕生积蓄投入由地方性犯罪组织所进行的数个大型庞氏骗局。阿尔巴尼亚总统贝里沙说,当时认为这种事是自由市场的正常情形,政府不应介入资本主义的运作,因此未及时阻止它。虽然人民进行示威暴动,但终究无效,这些积蓄再也回不来了。

矿物燃料:初始资本或庞氏骗局?

  这世界正依赖其储存于矿物燃料(石油、煤、天然气)的能量存款而生活与成长,这是像庞氏骗局或那家充满希望的软件公司的经营方式?我认为较像后者,不过二者的影子均存在。

  地球矿物燃料的蕴含量是有限的,虽然对确实的数目有多种说法,无人否认限值的存在,而且我们相当清楚这限值的范围。我们利用这些燃料来维持人口的成长,从发现石油与煤之前的5亿左右到现在的60亿。这些燃料使全球得以进行看来似乎重要的狂行,而这些狂行正造成世界环境与人类家庭永久性的改变。

  燃料什么时候用尽?

  那些在近来兴盛时期大捞一笔者可能认为他们存活的机会颇大,除非爆发全球性传染病或核战争。他们也许是对的,甚至可以带着一小部分人存活下去,就如在经济盛景逐渐消失的社会所必然发生的状况一样。最后剩下来给较不幸的大多数人的食物和能源,就如同庞氏骗局和那家软件公司的投资人所回收的一样:一点点甚或零。

  那些软件公司的人离开了公司,只要再找一份工作维生即可,但我们世界若用光了石油,可不能就关上门再找替代能源就好。

  第一,数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燃料缺乏时,战争必然爆发(以后会再谈此点)。

  第二,替代能源尚未发展完全。

  然而也有好消息:非矿物能源的确存在,其使用也在增加中;只是不幸的,普利策奖得主吉尔斯潘(Ross Gelbspan)(在其 1997年((The Heat Is On》一书中)指出,美国石油和煤炭工业正积极而有效地阻碍那些科技发展。吉尔斯潘清楚地告诉我们,需强化替代方案的研发,如此,当石油枯竭时我们的孩子才有法可用。

我们能借成长把问题抛开吗?

  同时一些专家和经济学家敦促我们“借成长把问题抛开”。1954年英国财政大臣巴特勒(R.A.Butler)首先提出这方案,他建议政府不应再设定某种成长目标,如建造多少房子或新铁道,而只要注意维持3%的成长率。他估计在此成长率下,到1980年每个英国人会比当时富有两倍。

  根据爱尔兰经济学家杜思韦特(Richard Douthwaithe)在1989年的研究,事情的发展确如巴特勒所料,然而却也发生了其他指标也成长两倍的问题。在收入分布金字塔顶端的人和最穷的人,其财富都增为两倍了,意即本来一年赚1000万英镑者,现在赚2000万;本来一年赚1000英镑者,现在2000镑。虽然后者的生活标准稍微有改善,但仍在赤贫中煎熬。杜思韦特说,在此过程中,发生了“社会及环境灾祸”,犯罪率增加八倍,失业也增加了,慢性病和精神疾病蹿升,离婚率激增。这些效应都先被杜思韦特预测,然后被历史证实。

  美国的生活状况也同样地江河日下,平均每天有10万个儿童带枪到学校,40个儿童多因意外而在枪下丧命或受伤。(最近看到一个汽车保险杆上的贴纸说:“武装的社会是有礼貌的社会”,不知他是否认为今日的学校比上一代有礼?)而且,稳定家庭的美梦已被单亲儿童的事实所取代,美国一半以上的儿童是单亲儿童。

  环顾世界,我们发现,快速成长正绷紧每个国家,而遭受最大痛苦的,通常是没有分享到社会上流所把持的权势与财富者(无论社会上流是指企业、政府或军方)。

  科技,如果有任何作用的话,便是加速这个过程。例如,20世纪初,所有战争90%的死伤都是军人,而在世纪末,由于遥控高科技武器(可以更有效地杀人并使士兵免于直接战斗)以及许多高效能武器的发展,军民死伤比例正好相反:所有战争90%的死者为老百姓。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2000万以上的人死于战乱.而在可确认的82场战争中,79场为老百姓死伤最重的内战。

  而且,大多数的战争都因争取资源的控制权而起,如林地、农地、石油、煤与矿产。

  在1997年9月25日于香港举行的各国中央银行会议上,世界银行总裁沃尔芬森(James D. Wolfensohn)指出,30亿以上的人,即地球一半以上的人,或者说1800年世界人口的三倍整,在每日不到2美元维生的状况下挣扎。他说:“我们活在定时炸弹之中,除非现在有所因应,否则这炸弹可能就爆炸在我们孩子面前。”约在同时,在华盛顿的人口研究院发表了一篇报告,说明82个国家(超过世界国家的半数)已经陷入危险,粮食生产不足,也无力输入足够的粮食来养活人民。

古老疾病再现

  我们这个人口密集的世界并非仅面临战争、贫穷与饥饿的威胁,许多科学家对由高人口密度与快速流动率所引起的流行病之潜能,感到忧心忡忡。1997年8月21日,美联社报道,香港一位三岁男孩在一周前死于一种从未在人类身上见过的流行性感冒。这种流行性感冒(与曾在1918年导致全球2000万人死亡的流行性感冒一样)显然从某种鸟类跃过物种间的藩篱,是致命的,而且这种被美国和荷兰实验室鉴定为H4N1—A型的流行性感冒,尚无疫苗可用。美联社在隔一天又报道,一位密歇根居民感染了一种常见的葡萄球菌之新菌种,它能抵抗所有的抗生素,包括最新最强的抗生素。在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的医药流行病学家贾维斯博士针对此事指出,杀人细菌的生物定时炸弹已经开始计时。三天后,华尔街日报报道了在新泽西发生的第二个病例;此后,该病已蔓延全美。

  《圣经》中曾提到“痨病”,这是肺结核以前最常用的名称。

  痨病?一些人也许会斥之为大惊小怪,毕竟最近在美国报纸头条或电视均不见肺结核之名。但是,请看以下有关肺结核骇人听闻的实际情形:

  美国最近的一份官方报告指出:“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统计,肺结核名列今日全球传染性疾病中成人的头号杀手。由于忧心肺结核流行的程度,WHO于1993年4月宣告肺结核是‘全球紧急事件’,这种宣告在WHO史无前例。”

  这份报告再深入说:“每一个时钟滴答声,就有一个人新感染肺结核,一秒一个新病例,世界人口整整三分之一已感染了肺结核(有5%到10%的患者会变成重度病患,极具传染性)。每年因肺结核而死的成人比艾滋病、疟疾和热带疾病的总和还多。”

  肺结核的问题之一是易于传播,如美国健康与人民服务部指出:“肺结核不像艾滋病,而比较像一般感冒,经由空气和不经意的接触传播。当患者咳嗽、打喷嚏、说话、吐痰时,肺结核杆菌就从肺部排出至外界,可以停留数小时等待别人再度吸入。”

  若不加以治疗,开放性患者一年会感染10至15人。

  科学救不了我们吗?不幸的是,现代医学其实要为这个问题负大部分责任。就在肺结核于全球,特别是高人口密度的发展中国家快速传播开来的同时,由于药物的滥用而出现一种可说无药可治的新型肺结核。

  名为“多重抗药菌种”的这些肺结核菌几乎总是使人痛苦而死。如美国健康与人民服务部指出,“有些多重抗药菌种是无药可治的,他们迅速传播全世界的能力令人忧心,虽然缺乏数据,研究人员估计,超过5000万人已感染了至少抗拒一种常用肺结核药的肺结核菌”。

  你是否认为这是第三世界的问题?在权威的科学杂志《自然》上的二篇论文指出,肺结核正传遍美国,在纽约市和洛杉矶尤其危险。谈论胸腔外科的医学杂志《Chest》指出,美国约自1984年前开始了“肺结核下降趋势之惊人反转”,过去十年间,HIV和肺结核在许多大都市的罹患率已上升到“流行”的程度,在曼哈顿的Bellevue医院,多重抗药菌种肺结核在1991年的病例和之前20年任一年比较,增加了7倍。

  当然,这只是一种疾病,其他尚包括脑炎、1918年致命流行感冒的重现、毁灭美国东岸河道和海口的 Pfisteria piscicida,以及其他数十种病。

  甚至有传染性蛋白质的问题(所谓的prions),一位科学家因此发现而于1997年获诺贝尔奖。除了他们所发现的1980年代英国的疯牛病(Mad Cow Disease),其实还有许多其他在饲养动物和全球人口中迅速蔓延的传染性蛋白质。

  即使面对这许多由我们爆炸性成长造成的灾祸与潜在危险之证据时,那些建议考虑放慢成长脚步者仍被叱喝为勒德分子②( Luddites),或环境激进分子或对基础经济学之无知……或甚至反成长,就好像我们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成长。

  不过,那些叱喝,主要来自于那些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快使地球窒息的人。

我们可能没有看见或听见事实

  另一个认为天下太平的原因是,整体而言,美国人对世界其他地方之事所知甚少。美国发明的《世界年鉴与事实的书》竟未把饥荒列入,倒是涵盖了极广的美国广告厂商、美国大学校长、美国影星、美国国会议员和美国运动员。

  世上最强盛的国家,有着最大的传播媒体,怎么会如此无知?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美国电视新闻很少深入报道国际事件,但对所谓“热门”故事趋之若骛,例如辛普森(O.J.Simpson)的审判,因其吸引观众才能提高广告收益。商业电视,包括电视新闻,毕竟要在商言商,这些人的薪水都来自广告,而没有观众就没有广告,正如柯立芝(Calvin Coolidge)曾说,“美国之事就是商业”。

  不幸地,今日大型跨国企业通常站在全球环境破坏的最前线,而有四家列名美国一百强的企业拥有播放晚间新闻的电视网,这是美国人为何如此无知之不可忽视的部分原因。

  对这些企业而言,报道新闻只不过是一件商业行为,多数新闻消费者忘记了,报纸和电视是从确保销售率或吸引广告客户的角度去报道新闻,因为这样才能提升广告收入,即利润。报道真实之为公众着想的角度常因商业考量而坐冷板凳,谈商业才能赚钱。

  商业考量也许能为他们赚钱,但对我们而言,却非一种获知事实的可靠方式。

  在新闻之处的节目中,媒体所展示给我们的,也只是个理想化的而非真实的生活。例如,在情景喜剧和其他节目中很少看到无家可归的游民,但其实美国一些地区的情况,慢慢开始与遍地穷人的孟买有些相像。

注释:
  ①庞氏骗局(Ponzi Scheme),指骗人向虚设的企业投资,以后来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者以诱使更多人上当。
  ②勒德分子,1811年至 1816年英国手工业工人中参加捣毁机器运动的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6 1:19:12编辑过]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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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奴役与自由

  “奴隶制度是踏近文明的第一步,为了发展,必须有人获得大利益,有人蒙受大损失,这样得利者便可牺牲他人而发展。”

  ——亚历山大·赫尔岑(Alexander Herzen)(1812——1870)

  前几章我们谈到人类乃由阳光所构成,便利用阳光的增加(透过矿物燃料),使几世纪以来人口惊人的增加成为事实。

  奴隶制度是现代文明的另一项工具,有些历史学家主张,若无奴隶制度,美索不达米亚、埃及、中国、罗马、土耳其、欧洲和美国人根本不可能享受他们曾有的富裕。1997年9月20日的《科学新闻》提及一颇具影响力的理论,论及复杂文化中的大型工程与其他面貌,仅在有严格阶级和大量奴隶的农业社会出现。

  奴隶制度是把某人体内的阳光取出为剥削者所用的另一种方法。

◆ ◆ ◆ ◆ ◆ ◆

  奴隶制度发源于西方文明的摇篮,即五六千年前在现今伊拉克附近的“肥沃新月”地区的美索不达米亚苏美尔王朝。除了《圣经》曾多处提及奴隶制度外,历史亦记载着奴隶制度乃为埃及、波斯、巴比伦和亚述等文化的中心。

  在这些社会里,大多数的工程都由奴隶完成。当社会发展、贸易网络成长,奴隶的需求也随之增加,以至于在希腊和罗马帝国的全盛期,甚至一般的罗马平民家庭都至少有一个奴隶;而公元400年前希腊人口调查中,整整三分之一的雅典人民是奴隶。

  亚里士多德在讨论家庭管理以及奴仆在帮助家庭中所扮演的重要的角色时写道:

  我们先谈谈主仆的关系……因为财产是家庭的一部分,而获得财产的技术是家庭管理的一部分(若没有这些必需品,不但好生活,就连生活都不可能),正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家庭管理者必须有工具,工具中有有生命和无生命的,财产是生活的工具,奴仆是一项活的财产。

  从工具观点来合理化蓄奴行为,亚里士多德忽略了奴隶对年轻文化的文明最重要的贡献:他们不是工具,而是“能源”——动能、贮存的能量、可消耗的能量。

  从早期文明到现在,奴仆为他们主人所做的,远大于亚里士多德所谓的提供“好生活”。从在美国南方采棉花的非洲奴仆,到罗马与葡萄牙人在公元1000年引进地中海岛屿种植甘蔗的俄国奴仆,再到亚里士多德时代的家仆,以及之前的所有奴隶,都不只是工具而已。他们乃是动力的来源。从罗马帝国的奴隶,到以中古欧洲农奴和维多利亚英国赤贫工人阶级出现的奴隶,低成本的背力、脚力和臂力,是我们所谓文明和工业成长所不可或缺的燃料。哥伦布无意中发现如今称为多米尼加共和国之地时,所找到的最珍贵商品之—,便是当地的土著,在20年间他借运回欧洲数千奴隶而致富。

  有趣的是,美国奴隶制度之终结恰与石油普及同时。

  美国的奴隶将当时的阳光(食物)转换为工作,因而推动国家的引擎。当煤和石油普及时,机器便可取代奴隶,因为机器是古老阳光的有效使用者,而古老阳光的蕴藏比当时的阳光还丰沛得多。

  罗马的奴隶主要来源是战争,他们强迫被征服的敌人为奴。这更加强他们远征的诱因:不仅可取得天然资源如木材和矿产,更能掳获奴隶。同样,公元1500至1880年间,欧洲人将1200万以上的非洲奴隶运往美洲,其中多数到巴西以及佛罗里达和委内瑞拉之间的岛屿。

  多数人把美国平原印第安人想成是马背上的武士,其实一直到西班牙人于 1968年引进马之前,他们步行了一万年。后来,在原来步行并以狗帮助狩猎的部落中,他们称为“圣狗”的马成为主要货运与交通工具,因而缔造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与人口膨胀。而此盛景却由于从东而来的欧洲人在“上帝所命”(Manifest Destiny)之下,决定将土地占为己用,而在血腥中终止。

  无论如何,新能源、更方便或更具效率的利用阳光的方式之引进,如奴隶、马,或燃煤、燃油的机器,总是造成文明的巨大转变。

  能源的消失亦具有相同的改变力,因为从苏美尔人开始的历史清楚地显示,这造成每个文明的式微与灭亡。

  存续与繁荣依赖你掌握了多少的阳光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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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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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瞥海地与其他“热点”的可能未来

  “未来与今日有同样的组成。”

——西蒙娜·韦尔(Simone Weil)(1909——1943)

  “哥伦布不只打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同时也为我们立下了榜样。”

——乔治·布什,1989年的演说

  如果你从位于哥伦布登陆的伊斯帕尼奥拉岛(HisPaniola)的海地上空飞过,整个海地国家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焊接用的小喷灯烧掉所有绿色的东西。甚至环绕首都太子港的海洋,都充塞着棕色的人类污水及被冲蚀的表土,有数英里之远,从上空俯瞰,就像岩浆流泻入海。

  在许多方面,这个小岛的历史是正发生在整个世界之事的缩影。

  当哥伦布于1492年登上这个小岛时,几乎整个岛都覆盖着繁茂的森林。根据哥伦布船员中受过教育者,如库内奥(Miguel Cuneo)所遗留下来的报告,住在那儿的泰诺(Taino)印第安人在哥伦布到来之前,显然过着悠闲的生活。

  然而当哥伦布和他的船员第二次到伊斯帕尼奥拉岛,他们俘虏了将近200名来欢迎他们的当地村民。库内奥写道:“当我们的船……要离开回西班牙时,我们在1495年2月17日捉了……1600名印第安人上船……我们还让附近的人(那些管理港口的西班牙人)知道他们可以任意抓留下的印第安人用,不限数量,而他们也照做了。”

  库内奥还记载了他自己本身有一个十几岁漂亮的加勒比女奴,是哥伦布送他的礼物。但当他企图与她发生性关系时,她用所有的力气来抵抗。因此,他自己说,他“毫不怜悯地鞭打她,然后强暴她”。

  哥伦布曾经提到泰诺印第安人是食人族,然而到目前为上都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显然这是哥伦布杜撰出来以掩饰其屠杀及奴役他们的罪行。而在美国有些学校还在教导这个故事。他们在1493年写给西班牙国王:“以神圣三一神之名,如果可能的话,请把所有可以卖掉的奴隶卖掉……这里有太多的奴隶和巴西苏木,虽然他们是活的生物,但他们就像金子一样的好。”

  哥伦布和其手下也把泰诺人当作性奴隶:他经常把当地的妇女当作礼物送给手下强暴。当他开始把泰诺人输出至其他国家为奴,性奴隶的交易变成其贸易的重要部分。如同哥伦布在1500年写信给一位朋友说:“100 castellanoes(一种西班牙币)买一个女人,就像买农庄一样的容易。这种情形很普遍,到处都有商人在寻找女孩子来卖;现在最需要的是9至1O岁的女孩”。

  然而,泰诺人在西班牙人以及后来法国人所建立的农地上并非是听话的工人,他们气愤土地和孩子被强取豪夺,尝试要反抗入侵者。鉴于泰诺人公然阻碍西班牙人的进展,哥伦布施以杀鸡儆猴的严酷纪律,只要有一点点的冒犯,就割下鼻子或耳朵,以展示给村民知道西班牙人能多残忍。哥伦布放狗咬他们,把他们从肛门到嘴串在柱子上,然后射杀。最后泰诺人的生活实在难以忍受,如科尔多瓦(Pedro de Cordoba)写给斐迪南国王的信:“在痛苦煎熬及劳累下,他们选择自杀,有时一百人一起集体自杀,而妇女也不敢怀孕,一旦怀孕,不是堕胎,就是生产后亲手杀死婴儿,以免后代活在如此残暴的奴役压迫下。”

  最后哥伦布和受命管理此地的弟弟,干脆消灭了泰诺族。多数学者认为在哥伦布到此之前,海地/伊斯帕尼奥拉岛约有300万人,而到1496年哥伦布弟弟进行人口调查时只剩110万人,到1516年则为12 000人,而根据当时在场的拉斯卡萨斯(Las Casas)计算,在1542年只剩不到200个土著。到1555年无一人存活。(今日已不存在一个泰诺人,他们的文化、人民和基因完全从地球上消失。)

  后来当从非洲引进的奴隶人口在海地成长,人们开始伐树以增加农地和以树生火煮食,今日海地有树生长的土地不到1%,降雨彻底冲蚀了裸露的土壤,混着生活污水,一路污浊整整四英里,于首都太子港入海。数百万人民挤在都市里,为跨国企业提供超廉价的劳动力,也为这些企业的欧美管理者和零星游客提供低廉的成年和未成年妓女。

  哥伦布所留给海地的是,生活不仅贫穷,更是绝望。一般乡下人要花16小时寻找食物和柴火,而都市人则花同样的时间寻找铜板或可吃的垃圾,从霍乱到艾滋病的各种疾病,在这过度拥挤的人群中肆虐。

  海地是西半球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不是惟一。同处一岛的多米尼加也每下愈况,许多其他中南美洲国家亦然。

菲律宾:儿童翻食垃圾

  1985年我在菲律宾,《马尼拉时报》的著名专栏作家同时为行动派的神父凯礼恩,带我到马尼拉的一个大垃圾场,腐烂垃圾堆积如山,四处弥漫恶臭与蚊虫。

  顶着正午的烈日,神父说:“仔细看那些垃圾堆。”从刺眼阳光中我瞥见异状。“垃圾会动。”我说。

  “不,是垃圾上的小孩在动,”他说,“数千个小孩,他们家都住在附近,这些小孩整天都在垃圾堆中翻寻他们家人可吃的食物。”在数年前发现一大群儿童住在垃圾堆以后,神父设立了一个奖学金计划,要把这些“垃圾堆小孩”送进中小学,由于他的努力,数百人高中毕业而且数十人大学毕业。几年后我们第二次见面,他说:“这只是汪洋中的一个小水滴,仍有极多的工作要做”

尼泊尔:走四小时的路就为寻找一天的木材

  类似故事在所有“发展中”国家上演。过去数十年来,尼泊尔已经损失30%的森林以换取木材和农业。在部落民族居住在那儿的几千年来,精巧的山坡梯地稳定地提供食物给全国国民;而今日在未受森林阻滞的降雨强力冲蚀下,多数梯地已损毁不堪。尼泊尔的妇女和多数发展中国家一样,负责准备全家所需的木材和食物。由于森林快速消失,人口危机委员会的研究显示,在每天长达10小时的工作之外,尼泊尔妇女最近还要多花1到4小时的步行往返越来越远的森林。不久这些资源亦将枯竭,而尼泊尔可能步海地后尘。

非洲西部:木材耗尽,冲蚀加剧,沙漠形成

  非洲西部国家布基纳法索(Burkina Faso)(旧称上沃尔特)也是个明显的例子。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18%来自外援,却持续人口膨胀,平均一位妇女有7.2个小孩。自给自足了数万年之后,该国现今只能生产全国食物需求的40%,燃烧木材的速率是木材再生速度的5倍,而妇女一半清醒的时间都花在寻找水源上。在冲蚀加速和土壤耗竭后,农夫成了坐拥数十亿年收入的国际肥料公司的好顾客;而这最多也只是短期解决方案,因此在过去短短40年中大部分土地成为沙漠。

  1984年的饥荒饿死了100万以上的非洲人,布基纳法索是受创最深的国家之一。1992年坎普博士引述一位农夫的话:“在我父亲的年代所有谷仓装满了谷粒,不含岩石的泥土比身体还深;现在除了降雨最丰的年头外,我们得购买食物,而且土壤还不及我的手掌深……小时候,森林处处,蓊郁而无法看透,渐渐地,住宅附近的森林不断被铲除,一个接一个,现在完全空旷。”

  美国也差不了多少,1950年来已流失 1/3的表土。然而多数人却毫无警觉,为什么?

变迁是快速的,并非缓慢的

  1976年我和妻子买下北密歇根80英亩的农田,以为需要自己耕种的时间就要到了。1973年发生阿拉伯石油禁运,Teamster工联因汽油价格飞涨而罢工和尼克松政府为避免经济灾难而实施了经济管制。当时我们住在底特律,约有一个星期商店货架上空空如也,而排了4小时的队就为买5加仑的配额汽油。显而易见的,我们的系统是多么脆弱,如果经济真的崩溃,大都市将成为死亡陷阱。

  后来阿拉伯再把石油的“水龙头”打开,情况转好,1978年我们在新罕布什尔州成立了“新英格兰塞勒姆儿童村”,于是卖掉了农场;但我一直忘不掉底特律面纱下的一瞥,就在卡车不再动、加油桶已干的几天内,一个都市可以有多可怕。

  一位爱海产的朋友告诉我龙虾慢煮的方法。“把龙虾放在一锅冷水里,然后慢慢加温,当越来越暖时,他们只会睡觉,接着就被烹熟了,这样可以减少把活龙虾丢进滚烫热水里必然会有的撞击挣扎。”

  和龙虾差不了多少,我们人类对我们“水”的变化可以视而个见,只要变化慢慢进行。把一个美国人丢进海地或布基纳法索的“热锅’哩,会让他惊醒:整个地球处在同一个锅里,如果有几块部位比其他部分要热,我们这个锅已在全球性地热起来了。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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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树木之死

  “文明和工业化过程中,所有保护的努力,和摧毁森林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马克思(1818——1883)

  我们已经造成地球上土壤、水、空气和生物永难回复的损害。从欧洲人开始殖民美国到现在,全球已损失75%的表土,而森林的砍伐亦严重破坏水循环。本章我们将探讨这个主题。

  经由燃烧树木、煤和石油,我们每年将60亿吨以上的碳倾倒进大气中,相较于195O年的10.6亿吨,暴增许多。联合国和科学家相信,这些碳产生温室效应而导致全球气候极度不稳定。

  世界各国的粮食生产在20世纪80年代达到巅峰(而在1990年代持续下降),为农产品公司带来巨额利润,却同时带来地球史上最大的饥荒。

  科学知识在带来实质利益的同时,怎么会反过来威胁我们的生存?答案是这些实质利益只出现在某些个别场合,而且这些利益是以抵押未来达成的,牺牲一部分人而让另一部分人图利。

树木

  在我上小学时,老师教导海洋和森林是地球上氧气的主要来源,这并不完全正确。海洋只供给不到8%的大气中氧气,而且其贡献正迅速下降中:现在数百万英亩的海洋由于有毒废弃物的注入或水温的改变,已如风烛残年,几成死水,因此反而成为氧气消耗者。

  例如1999年1月的美国科学前进协会会议中,学者报告,自1992年以来墨西哥湾7 000平方英里的“死水”已扩增2倍,使极广的区域,除了某些偏好低氧环境的细菌外,鱼、虾,几乎所有的生物不再出现。据普渡大学教授朵林指出,祸首是每年农地施肥中650万吨的氮,氮流入大大小小数以千计汇入密西西比河的河道,然后注入墨西哥湾。

  因为紧邻美国海岸,所以墨西哥湾的死水区被研究得颇为透彻,而类似的海洋死水区正在全世界迅速蔓延,威胁渔业和扰乱全球海洋生态系统,并巨幅减少海洋对大气中氧气应有的贡献。

  在这情况下,树木乃是大气中氧的最主要来源,它们是地球之肺。一棵长成的松树或阔叶树,其叶面积,依树种而定,可从0.25英亩到3英亩以上,而雨林的树木则可达40英亩。阳光透过如此广大的表面积来转化二氧化碳为氧气和植物体;亦即树木透过广大面积的叶吸入我们呼出的二氧化碳,然后释放氧气。没有树木,大气的含毒量非常可能会越来越高;而由于雨林树木比一般树木的叶面积大很多,在你阅读这一段文字时,你所呼吸的氧气,多数是由它们提供的。

  上述虽是常识,却是树木所有功能中最不重要的,其余重要的角色反而较不为人知。

根部,抽水机

  一棵雨林树木,在其一生中会经根部汲取300万加仑的水,以水汽形式释放进大气中。这样看来似乎会耗尽土壤中的水,其实正好相反:树木把水引入土壤中,这是复杂的循环中防止土地沙漠化的第一步。

  没有树林把数百万吨的水打入大气,就无足够的湿气凝结成云以降下成雨,结果,被铲平的林地下风区不再降雨,称为“沙漠化”的过程就此开始。非洲的北部和东部许多地方都已沙漠化,当不再有雨,农作物无法生长,表土风蚀剩下沙漠,饥荒便肆虐。

  (在裸露土地上的大部分降雨,不是被吸收而成为地下水,就是顺着沟渠、河流入海,在陆地上只有树能有效循环大量的水回到大气。可以试着如此比较,想像一个40英亩大的湖泊,似乎会有许多水蒸发进入大气,但是那40英亩正好只是一棵大树的叶面积罢了。)

  现在,大多因为上风地区森林的破坏,每小时超过1500英亩的土地沙漠化。目前仅剩的雨林约只如美国大陆面积,而且每年一个佛罗里达州大小的森林被削平而完全消失。

栽种树苗无法帮助降雨

  木材工业打出了伐木者在砍光树木后种下树苗的广告,实在是误导人民。他们也许真的以小树换大树,但他们仍然造成水循环中长达数十年的空白。

  从森林中夺走数千吨的生物质量,再还以仅重数盎司的树苗,对需要水气才能降雨的下风地区而言,杯水车薪,毫无帮助。

  甚至等到这些树苗长成后,该地区的生态多样性和天然动植物相,都随着各式各样的植物种类被伐木者换成单一种类而破坏殆尽。当然,该为森林的破坏负责的,不只是木材公司而已。

以树换牛肉:砍伐雨林来提供美国人99美分的汉堡

  根据世界银行和联合国所资助的国际农业研究顾问团在1996年的报告,每分钟所摧毁的72英亩雨林地区,大多数是被贫穷百姓挪去建立农田或牧场,生产牛肉输出美国。

  每年3 800万英亩的损失速率,将使我们孩子在其生命中,看见全球雨林的末日。

  世界银行的发言人说,这报告显示贫穷和人口过多是造成与人类生存息息相关的树木遭受毁灭的主要因素。他轻易地忽略了农产企业的极大关系。

  我儿子的一位朋友向我抱怨,一个巨型速食汉堡连锁店应为美洲的雨林破坏负责。我不明白其意,我一直以为雨林是被急于输出稀有木材给日本和北欧以制造家具和精品的木材公司所破坏,如果说速食店也该负责,必是因为买木材以造纸来包装汉堡,或者所用的塑胶袋会影响雨林。

  然而,原来我犯了一个普遍的误解,一个美国速食店会乐于不要揭开的误解。

  虽然花上几世纪才长成的雨林常被砍伐贩卖,它们也经常只是被烧掉且不再种植,特别是在不方便将木材送到市场的地区,木材经常只是可让农夫用来买种牛的免费赠品。

  人们破坏中南美雨林的最大原因是企业的贪婪:美国人的食肉喜好激起跨国企业的经济动机,这是美洲雨林毁灭背后的主要原因。贫穷的农夫加入这项“砍烧农业”的行列,消灭古老森林,去种植一种作物——牛的牧草。

  美国每年从萨尔瓦多、危地马拉、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哥斯达黎加和巴拿马输入2亿磅牛肉,但是那些国家一般人所吃的肉比美国一般家庭饲养的猫还少。

  想想:拉丁美洲拥有全世界58%的雨林(非洲有19%,大洋洲和东南亚有23%),却为了汉堡而砍伐森林,特别令人心酸。

斩树除根影响地下水和水循环

  砍伐森林的另一个问题是可饮用地下水的损失。可饮用的地下水来自于从天而降并渗入地底的雨水。

  水在地底深处常含高浓度的溶解矿物质,尤其是盐分。树木能深入土壤把这些水抽上来然后排进大气中,并利用矿物强化木质。土壤中水分的移除会吸引雨水继续向下渗流,如此循环不已,而使士壤保持健康。

  树木消失后,含盐分较高的地下水开始向上渗透,当到达地表以下数码的高度,对剩下的树而言,其免疫力会受破坏而易感染寄生虫,结果就如目前横扫全球树木的甲虫和霉菌感染。

  人们常以为甲虫、毛虫、蛾和霉菌是使森林致死的外来媒介,不是加以喷洒大量的农药,就是只好耸耸肩说没办法。然而,在健康的森林中,如此的害虫横行并不常见,正如健康的人在正常状况下的感染机会不大。在欧美,为何甚至多物种、年岁不一的森林,也会因此状况而濒临死亡的原因之一,乃是因为人们抽取太多水、倾倒酸雨于其上,再加上破坏附近的森林,而使这些森林已然孱弱。。

  欧洲森林面积已降至27%,亚洲为19%,北美洲则为 25%。

  (以牧地取代森林的全球风潮是如此盛行,以致英国的一些社区利用烧过的牛骨制造的骨炭而非传统的木炭来净水。针对约克郡素食者的抗议,约克郡水公司说明因为他们已负担不起木炭的成本,于是自印度输入这些牛骨。到1997年,加上运自印度的运费仍比木炭便宜的牛骨炭已在10个水处理厂使用,该公司并计划要再加上6个。)

  当盐分高的水继续向上,达地表下一二英尺时,植物开始死亡,当到达地表时,士壤将无任何生长力,此时沙漠化便堂皇进驻。

  为应付这不断扩大的土壤盐化危机,从加州到欧洲到澳洲的农民开始装设深水马达抽取盐水,然而这虽能解决短期问题,长期而言,却将使问题恶化;因其并不像树会把这些水循环回大气中,而是倒入水道中一路污染入海,结果是更远之处的沙漠化和河川湖泊的毒化。

  地下水的矿物和盐污染对饥渴者而言亦是危机,世界许多地方的饮水因含盐过多而危险。多数欧美大都市中,其饮水水质,最好的状况也难入口。达1300PPM(译注:1PPM相当于百万分之一)的盐分就会令人作呕和晕眩,许多都市饮水已超过1000PPM。

  树的损失不仅代表现存表土因盐化和沙漠化而消失,也代表未来士壤的消失。多数植物的根部仅系住表土,以其为吸收养分和水的媒介,而树木有深部的根破碎下层岩石,且将其缓慢带上地表,有浅部的根打散表层岩石;树吸收矿物并建构植物体,当落叶翩翩时,还成为土壤之主要成分。

  经过以上的过程便形成新表土,一座森林平均需花四百年才能生成具生长力的一英尺表土。没有森林就不会有表土生成(岩石经风蚀和冲蚀会形成沙,但那不算土壤)。由此可见焚烧树林以空出数英尺表土,然后让农业活动在短短数年间耗尽,是多么杀鸡取卵式的短视。

  既然没有土就没有农作物,那么,我们应该对制造泥士的树与现存土壤之消失感到忧心吧。其实不然,当政府和农产企业顾左右而言他时,全世界的表士正以每分钟300吨以上之速度消失。

  由于温室效应造成的暧化,阿拉斯加树皮甲虫的生命周期从两年缩短为一年,因而倍增的甲虫数目使数百万英亩的阿拉斯加森林陷于劫难。

  世界的森林正是水深火热。

◆ ◆ ◆ ◆ ◆ ◆

  少有其他东西像树木一样将我们环境的丰富、复杂与相互依靠性,说明得如此清楚,然而它们持续遭受砍伐焚烧。这使我们在这段古时阳光的末期里,情况更加恶化:释氧的叶表减少了、水循环减少了、沙漠化增加了,而且焚烧排放更多的碳进入大气。

  从这种种事实看来,人类(至少那些主导者)完全不了解他们在生态系中的角色。

  然而这种支配的状况也正以另一种方式削弱我们:灭绝泰诺族(和其他干扰支配者的族群)的斩草除根心态,正以前所未见的速率消灭生物物种,造成另一种无法迅速回复的改变:多样性的减少。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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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绝种:多样性巩固生存

  “破坏土壤的国家将毁灭自己。”

——富兰克林·罗斯福(1882—1945)

  现代人约在20万年前出现(有些人估计为7万到40万年前,但根据化石记录,普遍认为是20万年前)。直到基督出生,也就是过了19.8万年,世界人口成长至2.5亿人。

  即使是这第一个2.5亿人,对全世界生物物种也有显著的影响,例如,在北美我们无法再看到许多两万年前为生态系统之一部分的动物,消失的动物有巨大多毛的猛犸、剑齿虎、巨熊、三趾树獭、笨重的雕齿兽、野马及骆驼的祖先等等。

  大约1万年到1.2万年前,这些动物和其他57种主要大型哺乳类从美洲消失。以地球时间比例而言,这绝种发生在一瞬间。

  为什么?

  普遍用来解释美洲大型哺乳动物突然绝种的理论,是这些动物在1.2万年前,因冰河时代结束所带来的气候改变而死亡,然而利基(Richard Leaky)最近的研究证明这理论有些明显的漏洞。

  例如,同样的大量灭绝也发生在太平洋的岛屿(包括夏威夷)、澳洲及新西兰。在1000年以内被灭种的有上百种的大型地面动物,包括不能飞的鸟、貘、类似犀牛的动物、一种比印尼巨蜥还大的巨型蜥蜴、体形像大象的哺乳动物,及巨大的地面树獭。

  但是,虽然冰河时代末期的影响扩及全球,发生在澳洲、新西兰和其他太平洋群岛的灭绝与美洲发生的时间并不相同,为什么呢?

  亚利桑那大学的古生物学家马丁指出,虽然这些不同地方的天气变化与地面大型动物的大灭绝并没有同时发生,另一件事却与大灭绝发生的时间吻合——在灭绝现场突然出现了地球最致命和胡作非为的猎食者:人类。

  古生物学家与考古学家将那些在11 500年前越过白令陆桥(Bering Land bridge),从亚洲来到美洲的人命名为克洛维斯人(Clovis People)。根据马丁的说法,这些人在350年内便横越美洲触及墨西哥湾,并且他们的数目增加至50万人。在10 500年前他们一路到达了南美的最南端。

  他们沿途留下纪念品:剑簇和矛头遗留散布在许多绝种的物种化石中(他们的矛头最早在新墨西哥州的克洛维斯发现)。

  如同利基在其《第六次灭绝》中生动地指出,澳洲(约为2万年前)、北美(约1万年前)和马达加斯加岛及新西兰(约1000年前)的动物灭种,均与人类的抵达时间完全吻合而与天气变化时间不同。

  过去提出“更新世纪过分屠杀”理论的人曾被质问,“如果那些动物都为人类所杀,那么美洲野牛和水牛、四种袋鼠、熊和其他物种如何能存活?”对比,利基提出一个连达尔文都会满意的高明答案。他认为那些被猎捕至灭种的动物少有天敌,因此对这些小而无毛发的新动物并不害怕。它们完全不知道人类会如此致命,并在繁殖出会对人类有所警戒的后代前便被消灭。那些在人类猛攻下仍能存活的动物,本能上对环境中任何事物都有戒心——包括人类。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即使是在如此早期和相当少的世界人口,也会对地球有大量影响,导致物种的大灭绝。现在,加上矿物燃料的力量,我们的人口和影响已经增强到危及全球所有的生态系统。

多样性巩固生存,然而我们正失去多样性

  我们现在正面临从生态到经济系统多样性的消失。

  在1996年中期,西部许多州忽然停电,上百万人无电可用,医院必须使用紧急电力,上百个城市的人们被困在电梯里,而在温度超过100华氏度的地区,人们因无冷气而挥汗如雨。原来,这西部输电线路网的瘫痪,是因在俄勒冈州有一些树缺乏修剪所致。在一个特别炎热的夏日,一些高压电线因热膨胀开始下垂,因而碰到树枝产生短路,烧断部分西北输电线路网。

  因为这部分电力网是用以供应加州/内华达州的多余电力,失去多余部分造成系统过多的负担而崩溃。每次当他们试图启动系统,系统又会坏掉,一直到工程师发现烧焦的树并将俄勒冈系统恢复,才解决问题。

  这个骨牌效应,显示了一个复杂系统的小部分变化如何造成其他地方的巨大变化。电机工程师很早就知道这件事实:就是电晶体如何将留声机唱针上的微弱电流,放大至喇叭震耳欲聋的声音。然而,大部分人不了解这骨牌效应使人类及生态系统变得何等脆弱。

小规模、地方性并分布广的系统,较能避免失败

  当人们用木头取暖,以日光和蜡烛照明,且在当地种植和捕猎食物,则在国家一地区产生的问题对另一地区影响不大。

  同样的,当人们种植和摄食多种食物,他们就不会受一种物种毁灭的影响。但当爱尔兰人让马铃薯成为主要物产时,1846年该作物的歉收导致大饥荒。

  美国(和世界上大部分地方)已大量接受服务和产品的集中化。虽然在北美已知有超过1.5万种可吃的植物,但大多数美国人每年所吃的少于30种,而一辈子吃不到50种。一片片的农地都种植相同的(通常是杂交的)作物,犹如一个巨大的培养皿,等待着下一个传染源。

  我们大部分的食物生产只由很少数的巨型公司①提供;这些公司的手中掌握了我们的生存。的确,他们因为非常了解这个事实,所以故意培育不结实的种子,使农夫必须不断买新的种子。(如果你很难相信这事,想想看:在过去10年中已有数位农夫被种子公司控告偷窃,就因为他们保留下一些他们自己作物的种子,以在下一年重种。)

  根据利基的研究,正常的,或“背景的”物种消失速率是每4年1种。过去3亿年都维持稳定的背景消失速率——平均地球每一世纪消失25个物种,或每1000年消失 250种——直到本世纪为止。

  现在,在目前人类破坏全球生态系统的速率下,地球已失去将近 l/4当人类首次出现时尚存在的植物和动物。而这大部分发生在过去100年中。

  因为超过50亿人口之存在,生物物种以每年1.7万到10万种之速度消失(视你采用谁的数据):过去50亿年来,只有5次的全球性动植物的灭亡可与今日相提并论(最后一次是恐龙的死亡)。

  利基说,这绝对可称为大屠杀,这已严重破坏整个大自然的平衡。他也坦率指出,如果情况没有彻底及快速改善,那站在物种金字塔顶端的动物,毁灭各种维持、喂养他的种类,不久也将面临自己的大灭绝。

社会多样性也正在消失

  我们消灭其他物种的捕猎方式之所以形成,部分原因在于文化中对致富的着迷,而不管对生态系和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可以夺取其他物种的资源,那为什么不也拿走其他人的资源呢?如果剥削其他物种是好事,那何不也剥削其他人呢?想想这些联合国发展计划中的统计数字:

  ◆世界上最富和最贫者之间的财富差距,在这个世纪的前2/3慢慢增加,但在 1960年产生了爆炸性的变化:从那时一直到1989年,贫富差距增加 2倍。

  ◆至1989年,世界最富有的20%的人口,控制了超过82%的世界财富,然而世界上最贫穷的20%的人,只得到1.4%的世界财富,这是60:1的不平衡。我们在1929年股市崩盘前曾接近这样的财富不均(大约40:1),但除了那时,以前从未在民主经济里看到这种不匀衡,虽然在那些从民主变为独裁或无政府状态的经济体系里很普遍,如许多非洲国家、二次世界大战前的德国、工业革命前的法国等。

  ◆北半球的国家(北美、欧洲、北亚)只有25%的世界人口,但却消耗世界总能源的70%以上,吃全球60%以上的食物,并且消耗85%以上的木材。

  ◆当我们以如此惊人的速度累积财富和消耗资源的同时,全世界每小时有数以千计的人饿死。

  权力和财富之集中于极少数有钱人和国际公司手中,使一些商人及政客致富,但那也造成资源之集中与扫除:我们直接与地球上的每一种其他生命形式竞争。只要在那里有更多的可以剥削,成长就有可能。现在,我们接近地球生产食物和处理垃圾能力的底线,“永续成长”的矛盾修辞必须重新检视。[在世界银行经济学者和马里兰大学教授戴利(Herman Daly)的书《超越成长》(Beyond Growth)中,将此精彩地呈现出来。]

  即使我们未死于自然之手,看来我们也会自己杀死自己。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杀虫剂在美国的使用量已增加超过3 000%,然而越多的杀虫剂并不代表越少的作物因虫害受损;相反的,与1945年相较,现今因虫害受损的作物还多了20%。但由于昆虫对杀虫剂的抵抗力及机械化农业技术的增加,杀虫剂工业已在经济上使许多农夫对他们的产品上瘾。无害的昆虫正在消失中,但有害的昆虫并未根除。

  虽然昆虫——可以在人类的一个世代中历经数百至百万个世代的演变——逐渐对杀虫剂免疫,但我们却办不到。这使我们自己极易受到用来杀其他物种的毒药之伤害。

  例如:1997的年9月纽约时报由记者库什曼报道的头条新闻“儿童癌症病例增加:怀疑有新的毒素。”这个故事记载美国儿童癌症的罹患如何自1970年代暴增——197O年代我们所使用的农业化学物质远少于今日的一半——至现在每600个儿童有一个在10岁前会罹患癌症。儿童癌症变成儿童死亡第二大原因(仅次于意外),也是目前最常见的儿童致命疾病占儿童死亡的整整10%。例如,自1973年起,急性淋巴球白血病在儿童中的比例增加 27%,而脑癌在同一时期也增加了40%以上。

  今天美国99%的母乳内可测得DDT。

  在1950年0.5%的美国大学男生是不育的。1978年发现这个数据暴增至25%,而过去32年来美国男性精子数平均降低30%。有些研究者将之归咎于氯化碳氢化合物的杀虫剂(常用来使昆虫不孕),也有人怀疑有些使用于食物包装的塑料与女性荷尔蒙激素类似,可能因此消减男人的性征,且增加女人得乳癌和子宫癌的几率。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1960年以前,几乎从未听说农场动物定期喂食抗生素事,然而抗生素之使用从1960年起快速增加,今天美国所制造的抗生素中,超过55%用在动物身上,或添加在饲料中,使家畜成为抗药性微生物庞大的滋生地。

  美国制药业及制肉业不认为这是个问题(那些接受他们每年上百万捐献的政客也不认为这是个问题),且持续支持规律地施用药物于乳类和肉类动物上,但是这个观点几乎没有任何科学上的“常识”可支持,欧共体(共同市场)已经禁止进口使用抗生素的美国肉制品。

  为什么?一份关心欧洲人的研究显示,在1960年美国人的葡萄球菌感染只有13%有抗药性;但到了1988年,美国抗青霉素的葡萄球菌数目高过90%。例如提线木偶(Muppet)的创造着亨森(Jim Henson)就是死于这种抗药性感染,虽然他很富有并且可以接受世界上最高级和最贵的医疗系统的诊治。

  而且不只是陆地上。佐治亚大学的海洋研究专家波特指出,地球海水里充斤着人类的病毒和细菌,不但杀死珊瑚礁而且在人类当中传播疾病。他估计20%到30%的珊瑚礁濒临危险。由他监测佛罗里达海岸的结果发现,从1996年开始珊瑚礁感染率增加了446%。南佛罗里达的研究者罗丝指出,20%到40%的佛罗里达海岸游客受到病毒感染,而这些病毒引起心脏病、耳朵感染、喉咙和眼睛痛、脑膜炎、肠胃病、肝炎和糖尿病,据她说大约有1%会变成慢性感染。同样的,纽约水产的贝壳样本中发现40%以上受人类病菌感染,而从夏威夷怀基基滩采的水样发现,1/3以上的样本检测出人类病毒。

  同时,佛蒙特州的冰淇淋制造商Ben&Jerry\'s正在控告政府。他们想在冰淇淋的包装上贴上标志,以显示他们所使用的牛奶是来自未使用合成生长激素或非必要抗生素的乳牛。但是政府认为这个信息与消费者无关——在制药商资金充裕的游说下——并通过法令禁上乳制品包装上提到荷尔蒙之是否使用。

  至少,目前在佛蒙特州还有足够的降雨及尚属合理的气候,去牧养牛群,这样便于Ben&Jerry\'s生产高级牛奶。气候学家所看出的全球性预警征兆显示,过去几千年的“好天气”可能就要改变了。这又是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

  注释:
  ①巨型这两个字并不夸张:食物生产是远超过多数人所理解的大事业,被紧紧的控制着并且很少有竞争。举例来说,两家公司——Cargill及Continental在1994年控制所有美国谷物出口的50%。那一年,美国谷物,包括36%的麦子,64%的玉米、大麦、高粱及燕麦,40%的黄豆,输出至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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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气候变迁

  “有关人类事件的一项特性,是极不可能的会变为可能的。”

——拉什迪(Salman Rushdie)(1948一 )

  1997年7月的午后,一场剧烈的风暴袭击我所住的佛蒙特州中部,烧毁了我家两部电脑和所有的断路器,我家并非惟一受害者,许多人家的电器大多甚或全部报销。

  我们请来修复车道的拉里,在风暴后一星期在山上,对我诉说他太太在风暴中,因碰触纱门受到电击而被弹到房间另一头的险状,“气候反常,”他说,“佛蒙特州的天气向来以善变难以预料著称,但近几年以来的天气让以前望尘莫及。”

  保险业必然同意他所说的。

  1980至1989年间,是保险业史上因“天力”而要求理赔最多的10年,共500多亿美元,然而仅仅1990年代的前5年,就看见1620多亿的理赔申请,迫使保险业发出前所未有的号召,要求工业界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

  美联社在1996年7月11日的报道指出,北半球于1976年到1996年间,农作物的生长季增长了一个星期,该报道引述斯克利普斯(Scripps)海洋学研究院研究员基林发表在《自然》期刊的研究,认为这可能是全球温暧化的结果。

  全球温暖化是大家都知道却少有人了解的一件事。地球大气由气体和水汽构成,主要的气体是氮气(占78%)和氧气(21%),其次为氩气。但氩气加上所有其他气体只约占总大气的l%,由此可见恶名昭著的二氧化碳在大气中仅为微量。

  光和热能轻易地穿过氧和氮气,二氧化碳则不同,它就像一张裹着地球的毛毯,把热能捕集于大气中。这样的气体通常称为“温室气体”,因为它们就如温室的玻璃一样,捕捉太阳的热能以保持室内植物温暖。(合碳原子的甲烷也是一种温室气体。)

  以金星为例,它与太阳的距离,约只比地球近了27%其表面温度却超过700华氏度。在这种距离下,金星的表面温度应远低于此,但因其大气富含二氧化碳,使得金星的表面温度,比如果其大气99%由氮和氧组成的情况热了数百度。

  二氧化碳在大气中主要角色之一便是控制地表的温度。如果二氧化碳太少,地表将成冰原,若过多,则地表将过暖。(由于矿物燃料燃烧而加速碳释放至大气中,自1890年以来,地表正持续加温中。)

  地球初期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比今日多很多,3亿年前的石炭纪,在全球各处的炎热及大量二氧化碳的环境下,植物蓬勃茂盛。

  热能和二氧化碳合力造成植物的生生不息,因而大量的碳从大气中进入植物界,于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毛毯”逐渐稀薄而地表跟着降温。

  从大气中移除碳的两种主要方法乃借树木及珊瑚礁的生长,这两种方法就如同巨大的碳的存库,使碳远离大气。珊瑚是永久性的,而树林也能固定碳数世纪之久,而且当树木成为化石,转化为石油或煤时,可以把以前大气中的碳固定上百万年之久。

  历经数亿年,树木把数十亿吨的碳从大气中抽出来存在地下。结果,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减少及其他因素产生了迥异于从前的宜人的气候。现在的森林是目前最大的大气碳储存系统,科学家指出,大气中二氧化碳含量会随季节更迭而有消长,夏季植物生长会使大气二氧化碳减少些,而当秋冬叶落分解或燃烧时会释放碳回空气中。据科学家基林研究,这消长幅度在近来30年间增加了40%,可能由于北半球生长季延长一星期之故。

  而且被固定的碳之释放率正以惊人之速增加,科学家估计,在1980年代的十年间,大气中整整15%的新的二氧化碳来自单一事件:为了增加家畜牧地而焚毁美洲热带雨林。

  科学界对砍伐森林的影响曾有争论,这是因为树木减少之速度并不太符合大气二氧化碳增加之速度。由于大气二氧化碳的增加并未如从雨林燃烧所释放的二氧化碳来预测的快,一些全球温暖化理论的怀疑者认为,砍伐森林造成温室气体的增加是谬误的,他们说焚烧树所排放的二氧化碳,有1/4消失了,因此质疑二氧化碳释放率的计算或固定二氧化碳的机制。

  然而杜克大学科学家安德鲁斯(Jeffrey Andrews)在1996年美国生态协会会议中提出其研究来解释此现象,而且指明树木在稳定大气碳中扮演着比任何人先前所想的更为决定性的地位。

  安德鲁斯分析了树木周围及较远处的土地,发现靠近树木的水中含有较高的二氧化碳。树木似乎从大气中汲取大量的二氧化碳灌入土壤中,接着二氧化碳从土壤渗漏至地下水,如此一来便阻止了二氧化碳很快再回到大气。有时候,地下水带着捕集到的二氧化碳不断向下渗流而陷在地底数万年之久。(当经历数世纪才排放出来的这种水,便是“天然碳化水”)

  安德鲁斯对着北卡罗来纳的森林保育区的树木喷洒二氧化碳,使其比正常情况增加 50%的接触,然后他分析那些树木底下3英尺的土壤,发现二氧化碳浓度提高了25%。

  安德鲁斯说,活着的树,捕捉到由其他树和矿物燃料的燃烧而多出来的二氧化碳,把20%散失的二氧化碳网罗至土壤中;而且陷入地下水的二氧化碳可维持稳定数千年之久。

  表面上这似乎是件好事,意即大气受森林砍伐的影响不至太快,但长期来说并不利。

  只要有某比例(目前未知)的树木存活,他们会把多余的二氧化碳固定于地下水中。但如果森林减少至某种程度,剩下的树木无法吸收多余的二氧化碳时,结果会是大气中二氧化碳突然上升的严重骨牌效应。换言之,二氧化碳刚开始会随着林地的砍伐而稳定增加,然后,待最后几亩地被铲平,也许就在短短几年内,大气二氧化碳会遽然跃升,导致全球气候巨变。

  联合国召集了曾研究此议题的学者,共2 500位在大气、生态、地质及其他地球科学领域的主要科学家,最后结论为:我们的确面临全球温暖化导致的具毁灭性的危机。

  我们看着湛蓝的天空,很容易认为它是无穷无尽,不可能受到破坏。而正如马机本(Bill McKibbe)在《自然的终结》(The End of Nature)一书中所明言,从海平面到对流层顶端,这段几乎维持所有地球生命的大气层,仅有6英里。这6英里狭窄范围内的空气,是我们仅有的,其间挤满了所有陆地生物。

  这薄薄的空气层在100年前平均含有315PPM的二氧化碳。

  森林专家观察佛蒙特山区120岁树木的年轮,发现头30年的成长颇为规律,而从1920年代中西部、田纳西和俄亥俄河谷,以及底特律之燃油和煤的工厂出现后,年轮开始改变。

  随着相当于树的食物的二氧化碳的增加,树木开始加速成长,但也相对加快了树木呼出水汽的速度,于是对雨量的需求更甚;然而,降雨量并未随着二氧化碳起舞。

  再者,降雨的酸化改变了土壤中矿物的平衡,溶出碱性物质如钙,并释放出剧毒的铝,结果有毒金属摧毁了根部结构,钙和其他碱性矿物的缺乏也使树木逐渐孱弱。

  从工厂和电厂排出的物质更是雪上加霜,像之前从未在树木中出现的钒、锌、汞、铅和其他有毒重金属,开始在美国工业化后出现在年轮里,这些物质从世纪初缓慢增加,一直到1950年代,这些物质的累积率暴增。

  结果树木开始死亡。根据利特尔(Charles E.Little)在其名著《树之死》(The Dying of the Trees)中所报道的佛蒙特大学福格尔曼博士的研究,佛蒙特地区树木死亡速度加快甚剧,就在1965年到1979年的14年间,已失去超过40%的红针杉、73%的山枫、49%的条纹枫,以及35%人们想到佛蒙特就浮现脑海的糖枫。

  石油、空气和煤的消耗使每年有60亿吨以上身为捕热能手的二氧化碳,进入那层薄薄的大气中。过去20年来,大气中二氧化碳从315PPM增加至360PPM以上,预测再过20年将超过500PPM而造成地球强烈增温。

  增温多少?联合国国际气候变迁联盟(IPCC)的科学家指出,至少三四摄氏度,可能高达7摄氏度。

  很多人接着问“会多糟呢?”他们也许认为“3度不算什么,再说,如果密歇根州或缅因州变暖了,对成长季和休憩活动等很多方面岂非好事?”

  不幸的是,并非如此筒单。

  暖化显然已造成全球气候的剧烈震荡,因为热是种能量,温度增加就代表大气中能量增加,而增加能量就会增加全球气候的不稳定与狂暴程度。

  所推测的三四度增温与上次冰河时代和现在的差异,其相似令人悚然。(1万年前地球增温7摄氏度,冰河时代因而结束,海平面升高500英尺。)

◆ ◆ ◆ ◆ ◆ ◆

  虽然石油工业否认这些说法,但却骗不过昆虫和动物,他们正在迁移,因为气候改变了。

  1983年我移居亚特兰大时,家里很少看到蚊子,而且那些蚊子体型大、笨拙、飞得慢,只在傍晚出现;但至1990年,状况有变,我们被体型小而敏捷的蚊子所骚扰,他们大白天就出来觅食,而且几乎一年到头阴魂不散,有一种美国蚊子身上看不见的强韧。

  我注意到的,原来是北迁的埃及斑蚊,一种常见于热带、最早借由一艘满载轮胎的船从亚洲登陆佛罗里达的蚊子。一位昆虫学家告诉我,这种蚊子白天觅食,繁殖快、飞得快、比本土蚊子聪明,而且会带来黄热病、登革热、日本脑炎和疟疾。

  次年春天我们在报纸上看到南卡罗来纳州最近第一个疟疾病例。当北美逐渐暖化,我们可预见此种病亦将北侵;这已经在其他国家发生。

  根据1995年在荷兰和英国所做的研究,联合国国际气候变迁联盟所预测之全球温暖化,将使热带地区传染疟疾的蚊子数目倍增。温带地区的危险更大,美国、欧洲、俄罗斯和中国的风险将增加100倍。5 000万至8 000万疟疾病例的增加,将对这些地区威胁甚巨,因为他们已有数代之久未曾接触此病而无丝毫抵抗力。

  登革热是埃及斑蚊造成的另一种病,这种病常被称为断骨热,因为会有严重头痛和骨头、关节极大的痛苦。这病已经北侵至波多黎各,最近造成15 000人感染的大流行。登革热不再只是世界上最痛苦的非致命疾病之一,它已经产生一种致命型突变种,“称为登革出血热(DHF)。刚开始身上起红疹、发烧,伴随着登革热特有的疼痛,接着破坏体内微血管系统,脑、肺和肠大量出血,最终血会从鼻子和直肠喷出,最后病人便死于内出血。从1981到1985年,平均每年有10万个DHF病例,但从1986 到1990年,每年平均病例为45万个以上,增加超过4倍。

  另外一种最近特别在新泽西州、马萨诸塞州和纽约等地爆发,亦由蚊子造成的病,叫做东方马脑炎。这种病以前很少在人身上出现,约有60%被蚊子叮咬而感染此病的人死亡,最近的爆发逼得东岸几个州从空中喷洒杀虫剂。

  西岸沿海自1950年以来水温增加了2华氏度,使较冷而富含养分的洋流转向远离海岸,造成虾和一些小型海洋生物所赖以维生的浮游动物减少40%;而虾是鱼的食物,鱼是鸟的食物,结果仅仅在1987年到1994年间就有4 000万海鸥倒毙于沿岸,总数减少90%以上。

  蒙大拿州的冰河国家公园中,3O 000年高龄的冰河快速融化,科学家预测冰河将在30年内消失。北密歇根的候鸟红翅黑鸟、加拿大鹅、宽翅鹰及蜂鸟比1965年时提早3周抵达。

  1997年8月30日的科学新闻引述一位美国学者的研究,他分析了65种鸟类,超过74 258笔记录,发现其中64种鸟类比1965年时提早9天下蛋。这显然是全球温化的效应,学者担心这将破坏鸟类的生命周期,虽然需要过些时候才能明白全面的影响。

  即使美国石油和煤炭工业不断模糊化这些科学事实,人们已开始觉醒。

伊甸园与洪水

  当然,全球气候变迁之威胁人类并非第一次,我们可以在《圣经》里找到两个故事。

  根据《创世纪》第二章十至二十节,伊甸园位于四条河汇流处:比逊、幼发拉底、基训和希底结河。许多考古学家相信比逊河为今日的瓦底巴丁干河床。希底结河今名底格里斯河,而幼发拉底河仍名幼发拉底河。基训河是今日的卡伦河,在其受诅咒之前,从伊朗发源形成今天的波斯湾三角洲。

  如果你溯源而上,会发现这四条河在深入今日波斯湾数英里处交汇;这块今日深埋海底之地,大约在1万年前,冰河时代结束之前,是生意盎然的森林。当时,许多海水被禁锢在冰河里,所以海平面低于今日500英尺之多。而就我们所知,当时的人们多以打猎或采集维生,过着与霍屯督人、肖肖尼人等以后将提到的人相同的悠闲生活方式。

  后来气候改变而海面上升,迫使人们迁移,他们在新地从打猎、采集改为畜牧和务农,正好是亚当夏娃头两个儿子的工作。对此,《创世纪》记载人类被逐出伊甸园而且被诅咒要满面汗水、终生劳苦。

  然而有些人无法仅仅迁居即可。在《圣经》之前几千年所写的《吉尔伽美什①史诗》(The Epic of Gilgamesh)里,有一位义人的故事,他遵行梦中要建一艘方舟的预警,在开始下雨时,集合了家人和各种动物两只,浮于水上,直到安全抵达山顶。塔吉(Collin Tudge)在《史前之时》一书中指出这个故事与《创世纪》中的挪亚完全相同。

  在《创世纪》十一章三十一节中,亚伯拉罕带着家人,从乌尔出发,到达后来称为以色列之地。塔吉指出乌尔靠近多年前吉尔伽美什在乌鲁克统治之处。无论如何,两者均指出在冰河时代末期的历史事件。全球气温整整升高7摄氏度,许多冰融化而使海面升高500英尺,而且大气中可能饱含水蒸汽而持续雨季数年之久。(塔吉引述之专家有证据显示,如此剧烈的变化仅在短短20年内完成。

◆ ◆ ◆ ◆ ◆ ◆

  1999年1月1日保护巴西雨林的努力遭受严重的打击。巴西的雨林面积约为美国国土的一半,蕴含全球非冰河化淡水的 2 /3。那天,巴西政府属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强大压力而大幅减少保护雨林的预算。

  在巴西雨林里住着数以百计的部落,而原来预算2.5亿美元的雨林保护计划的首要任务是调查一块2 500万英亩,理论上应该永久完封不动只给这些部落使用的地。现在把预算删减至600 万美元,这项保护计划几乎名存实亡,无法有保护树木与人的具体行动。而且这雨林正被一群伐木者、农夫、牧人、采矿者和立志拯救“野蛮”部落的传道者所蹂躏,以一天超过20万英亩的速率砍伐和焚烧树林。

  这座含有全球20%淡水的树林,是地球上仅次于海洋的最重要大气水分的来源,因此对全球气候形态有极大的影响力。它也是全球最重要的碳的沉积处,把碳固定在树木里。许多昔为雨林之广大地区,今日成为光秃秃的矿坑和牧场,碳取代了水蒸汽释放入空中,造成全球温暖化,改变了欧洲中东和北非等地的气候。

  世界上70%的淡水蓄积于南极大陆。面积540万平方英里,比中国大陆和印度加起来还大的南极大陆,数十万年以来即为冰层覆盖,常超过3英里之高。如果冰融化而进入海洋,全世界的海洋都将大幅升高。

  而这事正在发生。

  1999年4月,剑桥和科罗拉多大学的学者分析地上资料和卫星照片发现,全球温暖化已经延长了南极大陆每年的融冰季有三周之久,造成大陆上冰架的剧变。例如,这些科学家说,威尔金斯和拉森陆缘冰架,已经“总撤退”。1998年11月到1999年2月的短短四个月中,总面积170万英亩的拉森陆缘冰架被切除了42万英亩,而且仅在1999年3月的一个月内,总面积300万英亩的威尔金斯冰架损失了25万英亩以上。

  美联社引述其中一位学者沃恩的话说,只消几年,威尔金斯冰架将大抵消失了。

  原因何在?本来自人类出现以来南极大陆的平均温度相当稳定,却自1950年至今升高了4.5华氏度,使夏季气温超过了关键的32华氏度冰点。

想想我们此时身在何处

  ◆我们都由阳光构成,且我们赖以生存的每件事物都以阳光为燃料。

  ◆数十万年中我们以当时地区性的阳光维生。

  ◆后来我们发现埋藏地底的古老阳光,并且开始消耗之,以取得热能和取代天然织物的原料。

  ◆捕捉古老阳光不但提升生产力,也喂大了不知足的胃口,更糟的是使人口成长越来越快。

  ◆也造成气候变迁而使其他生物族群数目剧变。

  ◆现在古老阳光的末日就快到了,也许就发生在你我的一生中。即使发展了替代能源,如果文化不一起改变,可能只会使问题恶化(借人口的增加)。只要我们不断利用古老阳光,或任何其他能源去征服自然,将大自然移为人类居处,我们的人口、资源的滥用以及与其他生物对空间、水和养分的竞争,都会威胁我们自己和这世界的存续。

  ◆若无立即的替代能源,而且无法生产和运送食物给过多的人,会发生什么事?

  注释:
  ①吉尔伽美什(Gilgamesh),传说中的苏美尔国王。


--  作者:hiwaygao
--  发布时间:2005/7/6 1: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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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砍伐森林,争夺石油以及帝国之兴与衰

  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个很老很老的故事之延续。

  “帝国是个巨大的自我中心。”

——爱默生(1803—1882)

  历史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帝国之一是苏美尔王朝。我一位住在亚特兰大的朋友汤姆能滔滔谈论此古文明的兴衰。他的收藏中有一块6 000至8 000年前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帝国,即今日的叙利亚、伊拉克和黎巴嫩地区的石刻。

  汤姆一边轻柔地递给我这块苏美尔王朝的收藏,一边说:“大多数人甚至不记得苏美尔人,但他们是我们生活方式的开山祖师,这生活方式我们称之为‘西方文明。’”

  世界上所写下的最古老的故事是《吉尔伽美什史诗》,其上记载最早苏美尔文明的一个国王吉尔伽美什,是第一个反抗森林之神亨巴巴的人,亨巴巴奉苏美尔人最高神祇之命看守黎巴嫩的杉树林。

  吉尔伽美什为要建造大城乌鲁克来纪念其功业,于是攻击亨巴巴,削平从约旦河到黎巴嫩沿海的森林。这故事的结局是吉尔伽美什斩死森林之神而触怒万神之神英力,英力为报复亨巴巴之死,使苏美尔王朝境内之水不能喝、土地荒芜,因而灭亡了吉尔伽美什臣民。

  在《吉尔伽美什史诗》的许多特殊之处中,它是最早将因森林严重破坏,而使下游地区淤塞以至沙漠化的过程落入文字的故事。在1500年间,黎巴嫩森林从90%的面积(著名的的“黎巴嫩之杉”)减少到70%以下,下游地区的降雨量因而减少了80%。破坏了水循环中极为重要的树木,肥沃新月地带上百万英亩之地变为沙漠或灌木地,几成不毛之地直到如今,不再肥沃。

  美索不达米亚的主要食物为大麦,但经过数百年的灌溉耕作,其土地耗竭且含盐分高(由灌溉水携入),已无法耕种。同时,森林的快速消失,使木材成为与珠宝矿石等值之珍品:于是悍然征服邻国以取得木材与可生长大麦的肥沃地。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沿岸广大的林地全被铲平,造成灌溉渠道和农地的淤塞,以及下风地区降雨的减少。

  这5 000年前区域气候变迁的结果是饥荒。最后美索不达米亚帝国崩溃于4 000年前,其遗留下的记录显示,直到帝国末日,他们才知道砍伐森林、破坏环境,摧毁了宝贵的食物和燃料来源。数千年来,他们一直“知道”他们的生活方式不错;然而虽然外面看起来不错,他们却未警觉这种方式无法永续:只有当别人的士地无限制地供其征服才有用,一旦邻国没了,崩溃之势将如排山倒海,就如庞氏骗局一般。

◆ ◆ ◆ ◆ ◆ ◆

  美索不达米亚帝国没落后,取而代之的是铜器时代后期的希腊。公元前2 000年到1 500年间,希腊人广泛沿袭类似美索不达米亚系统的农业生活。到公元前1 300年前,食物的增加带来人口不断成长,而必须砍伐森林以满足生存空间、燃料与农地之需;尤有甚者,他们更把数以万亩计的林木送进他们之所以著称的炼钢炉。

  希腊文明的没落与其燃料(即木材)的用尽有关,到公元前600年,希腊已多处成为弃土,裸露山坡土壤冲蚀,淤塞河流,而灌溉水盐分的累积与养分的耗竭使农地不堪使用。当恐慌的希腊人发现只有橄榄树可以稳住脆弱的陡坡,赶紧提供津贴鼓励农夫在山坡地种植橄榄,但一切为时已晚。柏拉图在《克利梯阿斯篇》(Critias)中写道:

  如今所剩的就像病人的骨架,所有油脂与软土均已流失,所剩的只是土地裸露的躯架。

  这些事真的发生过。

◆ ◆ ◆ ◆ ◆ ◆

  罗马帝国在希腊没落后兴起。

  其亦有木材之迫切需求:到公元前200年,我们现在称为意大利之地的森林全被砍伐殆尽,为了供给燃料和住处,为了供给澡堂热浴,也为了冶炼金属。大量木材被用来冶炼银矿、精制,再铸成罗马财政系统基石的钱币。因此当意大利森林在一世纪左右耗竭后,炼银成本一再倍增,导致财政危机,产生罗马帝国第一次的大裂痕。

  同时由于淤积、盐化、养分耗竭和上风地区森林损失对雨量的影响,使农地生产力遽降:因粮食不足威胁罗马帝国的稳定,于是帝国领导者造了60艘木船的舰队去征服邻近的地中海国家,在其晚期横跨所知的世界去夺取矿产、粮食和木材。最后,流域破坏、森林消失、土壤耗竭以及人口不断成长导致罗马帝国的瓦解。

  即使强大的罗马帝国也无法永续,虽然征服了大半已知世界。当然,这仅是一件事例,数以百计的年轻文化的实验曾经迸出,用尽资源,然后消失,从埃及人到乌尔人,从中国各朝代到南美前哥伦比亚消失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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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迈向世界首强之初,木材为主要燃料,它曾是乔治·华盛顿军队的燃料和热源,而且一直到内战期间仍为主要燃料、热源和建材。

  前面曾提到内战后在宾州发现以石油形式存在的可用阳光能量,大幅提升人类增加并喂养全球人口的能力。然而这把我们推向一个相似于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和罗马的情形:既然所有人都仰赖某种特定燃料,如果这燃料越来越少时,会如何?

我们能以替代燃料拯救文明吗?

  多年来,许多人曾指出不远的有朝一日,石油将用尽。他们建议了各种替代或可再生能源。因为这些建议的目的在于减低对石油的依赖,以避免因能源耗尽而崩溃,所以值得加以检视。

经济上的大障碍:低油价不利于投资

  在考量这些时,我们须先注意到,各国政府并未特别重视或感受到发展替代燃料的迫切性。

  主要的理由是我们急于抽取石油,而使现在的油价降低。一品脱的矿泉水比一品脱的汽油贵4倍,虽然汽油得先从8 000英里远的地底抽出原油、运来、精炼,然后配送到全国各加油站。

  大部分的产油国家努力加速汲取石油来应付各国越来越大的胃口,任何想减少供给或攫取邻国石油的国家,只消看着美国对伊拉克占领科威特油田的激烈反应,就会三思而决定保持现状。

  石油工业只受企业近利的驱使,牺牲未来的存续亦在所不惜,他们非常愿意卖掉这非再生能源以尽快大赚一笔。

  这些种种都使现在油价偏低,因而不利于替代品的研发。

另一个障碍:非石油科技的发展需要石油

  替代燃料的发展还有另一个大问题。

  以太阳能为例,太阳能电池捕捉现有阳光而让我们马上可以使用能量,但我们却陷入一种窘境:用以制造太阳能电池的每件事物都依赖石油,即古时的阳光:

  ◆太阳能电池是由几种稀土金属构成,而几磅的稀土金属需要从几百吨土中萃取出来,采矿则需要以石油为燃料的大型机器。

  ◆这些机器的组成物质(钢、玻璃等)又需使用石油驱动的机器以采矿、冶炼,以及在燃油熔炉中制造。

  ◆稀土金属采出后,需要高温燃油熔炉加以冶炼和纯化。

  ◆覆盖太阳能电池的玻璃,虽然其组成原料是多又便宜的沙,仍需要高热以制成玻璃。(也许可用塑料代替玻璃,但塑料是以石油为原料的。)

  ◆全部操作需要人员,而这些人开着汽油燃料的车子,住在石油加热的屋子。

  当石油用尽,不再有贮存的古时阳光时,怎么办?

  太阳能电池从何而来?

  我们无法用今日的太阳能电池制造更多的太阳能电池,今日的太阳能电池连发动一部小车都有困难,遑论捕集足够的新鲜阳光来带动推土机,或加热鼓风炉或玻璃工厂以制造更多的太阳能电池。这是环境学家需要深入研究的问题。

  风力也有相同的问题,虽然在某些隘口有源源不绝的风力,但需要高科技的涡轮才能有效利用,而高品质的钢和其他材质,在今日只能利用矿物燃料的能源制造出来。当零件耗损而无石油时,我们就只剩荷兰的传统木制风车了。

  目前发电是石油的最大用途,因此美国环保署指出,发电要为所有二氧化硫排放的66%,所有氮氧化物排放的29%,所有空气汞污染的21%,以及所有二氧化碳排放的36%负责。

“绿色”能源

  因为燃油发电制造污染且不能再生,所以在美国有越来越多鼓励绿色电力的运动。所谓绿色电力是指利用新鲜阳光的可再生资源,如燃木锅炉、水力、太阳能和风力所产生的电力。

  然而现今美国有太大量的电力需求,不是新鲜阳光所能供给,尽管现况可能可以改变,但石油产生的电力过于便宜,使得新科技连起头都难。

  在现在“迅速赚钱,不然则死”的竟争经济下,生产绿色电力的公司很难生存;在有限资本下,所谓的“绿色”电力公司有时得夸大其词,生产看似绿色(可再生、干净的),但其实不是,被称为“假绿”的电力。

假绿的贩售

  1997年5月在波士顿举行的一个研讨会上,一些新兴“绿色电厂”用热气球和兔费小杉树招徕顾客,他们承诺其电力来自于“绿色”来源,亦即这些电力来源是可再生且无污染的。这些公司大肆宣传,希望消费者以稍微高的电价换取不破坏环境的确认。

  当一位“关心科学家联盟”的发言人起立直言后,大家才发现真实情形却有点距离。原来一家公司所卖的“水力”乃出自于 Hydro—Quebec;这一家大型电力公司,最近在原住民的抗议声中淹没了大片原住民的士地,来创造出他们自己的流域。而另一家则贩售“抽取储存”的水力,他们使用大量电动抽水机(由煤、核能和石油所产生的电力驱动)把水抽至上一贮水池,再让水流出而转动涡轮泼电机,而产生这“绿色”电力。这最多只是“脏”能源的储存系统,甚至是纯然的欺骗。在美国其他地方,还有些发电厂声称核能应可贴上“绿色”的标签,因其不制造空气污染。

  目前看来这些欺骗似乎是不得已的,因为真正的绿色能源成本颇高。其实若无便宜的石油来制造太阳能电池和涡轮,要生产目前欧美所需的大量绿色能源简直不可能。但是,若能现在就开始使用石油来制造完全取代石油的系统,情况应会变好。

燃料不足,战端必起

  今日工业化世界的每一家公司,无论其产品或服务种类,都是在贩卖重新包装过的石油所制造的产品。他们用石油发电,提供室内暖气,发动员工搭乘往返的汽车,一直到公司运作最不起眼的小节,例如石油乃为办公室内合成纤维地毯的原料。

  一旦没有石油,我们将退回到1800年代的生产力。当时全球人口是现在的1/6,燃料来源是植物油、鲸油、煤和木头。而且生产力下降,资源会更为稀少。

  只要主要燃料来源的取得有任何小小的变动,都会造成全国性的混乱。许多历史学家同意,如果希特勒能在德国找到无限的石油供应,他很可能已成功征服了欧洲。史料显示,日本之所以轰炸珍珠港,主要是因为美国舰队封锁日本西方海域,阻断了从印度洋国家来的石油供给。美国的战略专家知道此举将迫使这太阳帝国屈膝,只是美国显然低估了日本会多么愤怒地报仇。

  当石油在未来数十年中逐渐稀少,价格将上扬,正如苏美尔、希腊和罗马帝国的木材一样。当燃料成本使所有物价飞涨,小部分控制财富和军队的人也许可以保护其既得利益,但多数人将陷于大劫难。从海地等地之有限燃料供给不敷人口爆炸所需,而遍地饥荒中可见此事。

  在能源金字塔顶端的西方国家也许会最后才感受到困境。(前提是我们军队不受此影响而能强迫阿拉伯和南美国家继续卖石油。当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和罗马人的木材不足时,他们也兴起战端。当然,如何在燃料不足时发动飞机、坦克,也是问题。)

  但即使第一世界能以武力确保取得第三世界的石油供给,越来越少的燃料将造成广泛的、毁灭性的骨牌效应。过去7 000年来的每个“现代”文明最后都因燃料供给不足而削弱而毁灭。我们的文明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躲过这个宿命.而即将出现的资源不平衡必然压迫民主的基石,也许会超过爆破点。

  为什么似乎总是会这样?我们到底能做什么?